杜少凌一愣——这不是上回在金禧楼见过的花慕青?
花想容之妹?
她怎么会被人强掳至这种地方?
再一抬头,就见那边,急冲冲地跑过来的王枫。
登时明白过来。
眼神一沉,揽住花慕青瑟瑟抖的肩膀,朝福全使了个眼色。
福全一步上前,一抬手,啪啪两个巴掌,把还没站稳的王枫,直接给扇了出去!
王枫连对面是谁还没看见呢!就顺着楼梯,又滚了下去!
杜少凌身子一转,带着花慕青,再次进了身后的厢房。
想松开怀里的娇人儿。
偏偏这小丫头却像是被吓坏了,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再不肯松手。
他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晚霞一般的面颊上,全是惊魂未定的失措与无助。
让人忍不住便想疼惜安慰,好好地搂在怀里,一番软言痴缠。
当即眸色微深。
主子爷福全在旁边低声轻唤,眼睛却朝外头警惕地看了一眼。
杜少凌摆摆手,圈住花慕青还在不断颤抖的肩膀,半柱香后再走。
是。
福全领命,躬身退到门口。
看似随意地站在了一处,可花慕青却分明看出——福全所站的位置,一眼便能将房里的所有尽收眼底。
这个从杜少凌还是落魄皇子便跟着他的奴才,确实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要想对付杜少凌,这个福全,恐怕还是得先铲除了才好。
这么想着。
房里忽然又走出来一人,微哑的嗓子里有种无尽的风情妩媚,带着明显勾人的味道,轻笑道,爷,这是
看来是杜少凌特意拜访的那位瑶姬了。
花慕青只顾将脸埋在杜少凌的胸前,瞧着像是被吓坏了,实际却是不想让外人瞧见她的相貌。
毕竟花家二小姐出现在青楼这种风声流言,不管是不是她自愿前来的,都极其有辱清白名声。
对她之后要进宫,可百害而无一利。
杜少凌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不过想的却是女儿家的闺阁之誉。
直接抬手将她护住,客气有礼地笑道,劳烦瑶姬姑娘去外头要盆热水来。
多余的话并未再说。
瑶姬却是婉转一笑,那嗓音当真如淼淼之音绕喉三尺,爷,您可是头一个敢使唤奴家的。
说着,又笑了起来,却是转身离开了房内。
花慕青这才惊惶地抬起头,迅看了杜少凌一眼,似是并未认出是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
只含着满眼的泪,朝后退开两步,低下头去,深深地福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慕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大约是考虑到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将堪堪说出的名讳又掩在了唇里。
为难时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越像这六月末的木槿花,白皙中透着一点点的娇媚。
明明请冷冷素净净,却又让人不断想靠近,想观玩,想采摘于手心,揉捏轻嗅。
杜少凌放下骤然空去的满怀软玉,笑了笑,小姐怎会被
花慕青身子又是一颤,像是遭遇了重创一般,又像是害怕极了不敢回。
几乎就要站不稳。
杜少凌差点就要伸手去扶,可却又看她努力硬撑地俏生生立在那里。
明明脆弱中,却又有种自傲的坚韧。
一瞬间,他忽然以为自己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明明可以在他面前大哭大闹大脾气,可是她却总是那样骄傲的冷静的,站在高处不可一世的。
让他只能仰望,仰望着。最后心里便有了恨,不甘,与屈辱。
为什么你就不肯走下你的神坛来?
他生了恼,狠地羞辱她折磨她。
直到最后,将她折磨得从神坛跌落,不再是那个睥睨万生的女神,成了一具躺在大片的鲜血里,再没有生气的冰冷尸体。
他终于不用再仰望了,可是
神思恍惚间。
对面的花慕青再次泪如雨下地哽咽道,我,我是去一品庐替家中主母求医的,谁,谁曾想,遇到这种浪荡子,竟将我强掳至此,我
那含着糯软娇嗲的哭声再次颤抖而起。
那泪珠儿,仿佛都要落到人的心里头去了。
杜少凌陡然回神,记忆里的女子消失,面前出现的,是一个无辜可怜无助娇软的低声哭泣的少女。
那少女身穿银纹蝉纱丝衣,一身青烟紫绣游鳞长裙。
素淡之中又尽显女子娇气。
大概是被强掳之后的拉扯,让那本就轻飘如云的衣衫已有了几处破损。
露出了少女那细腻白皙娇哗柔嫩的肌肤。
当真如上好的琼脂豆腐一般。
水晃晃的,美好得都有些刺目了。
偏生少女此时心痛难抑,无暇顾及,只强自立在那里,低眉哭泣。
杜少凌也不知是哪根心弦陡然一动。
微微一笑,竟是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花慕青的身上。
福全站在不远处,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
花慕青心中却是暗惊——杜少凌这件外衣可是冰蚕丝的,价值连城。
夏日里穿起来,极为凉爽舒适。
他从前夏日里都十分喜欢穿这种料子的衣服,当时还是皇后的自己便命人去东海为他特意高价寻了两匹来。
记得花想容曾经还向杜少凌求过一匹做衣裳,却被杜少凌拒绝了。
如今他竟然给了自己一件外衫?
是否还以认为,自己‘勾11引’他的计划,成功了?
可花慕青太了解杜少凌了,这人刚愎自用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