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一巴掌,却被秀喜抓住。
松手!贱婢,竟敢以下犯上!孙雪儿怒瞪双眼。
秀喜不卑不亢地看着孙雪儿,雪答应,如今我家小主虽还没伺候皇上,却也是明明白白地上了金册的宝林位分,是皇上的女人。您岂能如此不分尊卑?
孙雪儿一把挣开手,冷笑,好!你要与我说不分尊卑是吧?那我问问这位慕宝林,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她看向春荷手里提着的花篮,里头还有几朵刚刚从御花园剪下来的花。
花慕青一笑,还没说话呢,前方又过来两人。
却是新进宫的一位张才人,以及宫里头的一位老人梁贵人。
这是在闹什么呢?
梁贵人从前给云后的印象是个老实不争的,膝下有一女,去岁由杜少凌做主,送到边外和亲去了。
在杜少凌这繁花似锦的后宫里头,梁贵人一直像清白的开水一般,不摇不晃,冷冷清清。
她身旁跟着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张才人,瞧着却是眉眼乱动,眼神里的算计,十分明了。
该不是个安分的。
两人都比自己的位分高,花慕青自然是福身行礼,轻笑,给姐姐请安。
这一次的众多秀女里,只有花慕青年纪最小,尚未及笄。
孙雪儿脸上一阵记恨,却也只能跟花慕青一起行礼。
快起来吧。梁贵人轻笑,视线又放在花慕青身上,饶是她,也都露出惊艳的神情,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美人儿,起初你与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这下,竟是真的瞧见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貌美的孩子了呢!
她说笑着,一边还看了眼身边的张才人。
张才人略一笑,可不是!这样的容貌,再得了皇上的喜欢,那这后宫,可就真真儿的
话没说完,梁贵人忽然打断了她,只朝花慕青低笑,方才我似乎听到这里起了争执,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张才人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梁贵人为何突然打断自己的话,却也没说什么。
倒是孙雪儿,听到梁贵人的话,立马抬头说道,姐姐!你看这慕宝林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摘菜御花园的花!
花慕青微异——她记得御花园的花,可没规矩说不能采。
从前她跟杜少凌都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御花园连来的次数都少,只有内务府安排着打理。
而且她来之前,也还问过秀喜,秀喜也说未曾听人说不能采摘。
怎地如今,倒是从哪里来的这御花园的花,不能采摘的规矩了?
梁贵人也是诧异地看向孙雪儿,怎地,这御花园的花不是
孙雪儿立马提高了声音,可这芙蓉菊,乃是贵妃娘娘最喜欢的!每日都会有娘娘宫里的宫女前来摘花,放在娘娘宫里,让她观赏,这如今被慕宝林摘了去,短缺了娘娘宫里的,难道不是有罪?
竟然因为花想容想看一朵花儿,这花儿就成了千金娇贵之躯,旁人摸不得碰不得了呢!
花想容,果然在这后宫成了人人巴结奉承的金贵人。
何曾想,当年,她是如何站在自己跟前儿,小心侍奉笔墨纸砚的呢?
花慕青心头冷笑,面上却终于露出一丝惊惶,原来贵妃娘娘竟喜欢这芙蓉菊?这可如何是好啊?
秀喜还从没见过花慕青如此心面两般的模样。
当即也是心头焦急,上前一步,想主动担了罪责,却被身旁一直当无形人的春荷悄悄拉了一把。
她一愣,还没开口,又听花慕青似是带了哭音地说道,那,那我亲自去贵妃娘娘宫里请罪!
秀喜这才反应过来一点——花慕青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而且,她还是九千岁之妹啊!何以几朵御花园的花都不能采了?
九千岁当年,可是兴致之下,把御花园里头的奇珍禽鸟,全都杀了个遍呢!
皇上也没说什么啊!
秀喜也是宫里沉浮多年的人,心里隐约便猜到,花慕青这是在做戏呢!
于是不动声色,与春荷一起低头在后面装傻子。
那边张才人见花慕青那一张瓷肤之上,玉珠将落不落,当真惹人垂怜疼惜。
也是觉得刺目得很。
当即陪着说了一句,是啊!这贵妃娘娘喜好的花儿你都敢乱碰,当真也是无状。赶紧去贵妃娘娘的宫前,跪上一个时辰,叫贵妃娘娘消了气,才是应当的呢!
秋日午后天气就会骤凉,别说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般人都会立刻受了风寒,只怕会大病一场。
这张才人,轻巧一张嘴,却是想叫她去死呢!
她无助地看着面前咄咄相逼的孙雪儿,和乘人之危的张才人。
眼眶一红,就要低下头,往花想容的华榕宫走去。
梁贵人却在这时,不忍心地出了声,不过就是几朵花而已,贵妃娘娘心胸开阔,最是温柔可亲,想来不会为此为难妹妹,不如
张才人却在这时打断她的话,姐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宫里头啊,规矩最重。如今不过因为几朵不打眼的花花草草的,饶恕了宝林妹妹,可若以后呢,她要是瞧上其他原本属于贵妃娘娘的物事,难道贵妃娘娘也不要计较,就让她这样任意妄为的么?
这话明朝暗讽,拿着花想容说话,其实是在说她花慕青凭什么与她们抢夺皇上啊!
花慕青心中冷笑——只可惜,我不想要你们都想疯了的那个男人啊!我要的是,他死无葬身之地啊!
面上咬唇,正在这时,却瞧见御花园那边的家山旁,一抹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