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服下。
不想慕容尘却突然出声,把花碾碎了,让她服下。
田老惊愕,殿下,这
有劳田老端一碗水来。
慕容尘却已经伸手拿过那布兜,将干涸却又鲜艳的曼陀罗花拿出来,放在掌心,轻轻一握,便成了粉末。
田老看了看,叹了口气,转身,去倒了一碗水。
便见慕容尘动作轻柔地将花慕青嘴角的紫血擦去,然后掰开她的唇畔一点,将掌心的药粉,一点点的倒了进去。
田老赶紧将碗递过去,可药粉入唇后,花慕青似乎是极其难受,再不肯开口。
慕容尘怎么也无法将那水喂进去,田老也在旁边着急,殿下,不然硬撬开吧?这曼陀罗花得即刻入腹,才有最好的压制蛊毒的效果。
慕容尘盯着怀里那面色幽青却依旧娇软怜弱的小女孩,想起她最害怕的便是吃苦药。
这曼陀罗花,药效如此之烈,几乎可以想见,味道也必定是极其不好受。
这任性的小家伙,此时若是硬撬,只怕更不愿开口,反而容易伤了她的唇舌。
眸色深了深,然后低声道,麻烦田老出去等候。
田老愣了下,随后连连点头,哎哎,好。然后转身便匆匆出去了。
内里。
慕容尘抱着花慕青,盯着她那死气渐渐上涌的眉眼看了一会,忽然侧过脸,将那碗里的水,送进了自己口中。
然后扣着花慕青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柔凉的触碰,熟悉的冷香味。
让原本下意识提防的花慕青,竟不自觉地张开了唇,吐出一股腥甜苦涩的气息。
慕容尘眉头一动,将口中的水渡了过去。
清凉之意倏然进入口腔之中,让花慕青紧紧皱起的眉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慕容尘抬头,扫了她一眼,继续喝水,然后以口渡过去。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终于是将那碗水全数送进了花慕青的口中。
慕容尘俯看着她,见她唇畔一抹水渍,便抬手,轻轻地给她擦拭。
可刚刚一碰上她的唇畔,却募地听到这小家伙,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尘
慕容尘瞳孔骤缩,浑身刹那紧绷!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如同药王谷那一夜,她轻声呼唤自己的那次。
这一生,只有那一次,那一声,她与他,没有距离,她与他,言笑晏晏,她与他,毫无顾虑。
她唤了他一声,阿尘。
转眼她已忘却,可他,却刻在骨髓里,记了一生。
一声,一生。
他本以为再无念想的可能,可现在,却有另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唤了一声,阿尘
让他陡然想起之前功毒作时,那恍惚中遥远而模糊的呼唤。
难道,也是这丫头?!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小家伙,却见她,面上的青气慢慢退散,原本微微噏动的唇,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的颜色。
心头渐渐是松了口气。
僵在她唇畔的手指刚要收回,突然,就见花慕青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忽然再次紧紧皱起!
随即,她猛地一抖,‘噗!’一声,吐出一大口的血来!
慕容尘顿时色变,一把将她扶起,田老!田老!
就在外头的田老即刻跑了进来,一眼看到,也是跺脚,效用起来了!殿下,这曼陀罗花的效用,据说犹如地府刀山针路,趟过去便能保命,趟不过去,便是会被生生痛死啊!
刀山针路,叫这小丫头,一个人去走?
他的心底,一股疼痛猝然涌起。
也许,慕容尘此时还没察觉,这样的难受,乃是缘于情起之时的心疼,怜惜,与舍不得。
可他现在却知道,他不想这丫头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无关她的无相之体,无关她的利用价值。
只有她,现在,他绝对不允许她死!
于是他一把将花慕青抱在怀里,凝眸道,如何能缓解?
田老却是叹气摇头,这花本就是传闻之物,缓解之法更是无从得知。殿下,您内力阴寒,许是能助她缓解一二。不过要小心一些,轻易不要为她灌入内力,免得反而更加激药效,起了反效果。
慕容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偏在这时,花慕青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下意识地痛吟出来,死死地揪着慕容尘的衣襟,蜷缩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滴落下来,足以见其疼痛如何难忍。
慕容尘脸上的神情都变了,手上几乎是无措地抚摸着花慕青的后背。
田老站在旁边看着有些错愕——那位权倾朝野跺跺脚便是大理江山晃三晃的九千岁,还会对一个小女子露出这样珍重珍惜的模样来?
他这样子,倒不像那位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玩弄人心的九千岁了,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见到心爱的人难受痛苦,不知所措,恨不能自己替了心爱的人。
殿下田老张了张嘴,这药效怕是有一段时间难捱,老夫外头准备一些滋补元气的药膳。
也不知花慕青到底能不能捱过去,可若是捱不过去,只怕慕容尘会当场疯了吧?
准备个药膳,好歹是一个好意头。
慕容尘果然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手上不停安抚着花慕青,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田老又看了看两人,低低地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花慕青似乎已经承受过一波药效,平复了下来。
呼吸依旧急促,倒是不如之前那般痛哼难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