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花想容笑了。
花慕青,也笑了。
她的笑极低,却叫身侧的秀喜听到。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花慕青,却看她神情里,似乎有无限的讥讽与寒凉。看着,叫人心悸。
梁静姝更是失望,心知,花想容又抓住了什么把柄,竟然连当初算计宋云澜之死的事,都能让杜少凌开口不追究。
不过若是杜少凌要的那个人,花想容能交出来,以杜少凌那‘白眼狼’的性子,花想容,只怕立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梁静姝这么一想,心里又松缓几分,想着务必要让她手里那剩下不多的琳琅阁外部,将杜少凌口中的人找到。
可她能想到的事,对杜少凌了如指掌的花想容又会想不到。
所以,当杜少凌又说,说吧,那人,你藏到哪儿去了。的时候。
她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臣妾说过,臣妾不想死。
杜少凌眉头一皱,便听花想容又道,所以,陛下,在臣妾活着的时候,这个人,必然就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不愧是花想容,如此囹圄之中,竟然还能空手套白狼。
以杜少凌的性子
花慕青嘴角噙笑,看了秀喜一眼。
秀喜点头,朝人群外看了看。
小卓子在那里,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后头示意了下。
就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突然,华榕宫的掌事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禀,禀告陛下,娘娘前,前两日,是带了个男人回宫。
!!!
杜少凌猛地瞪向那太监。
花想容也骤然色变——稳稳拿在手里的胜算,就陡然生变!
她眼神如厉地看向那太监,休要胡说!本宫什么时候带男人回宫了!
那太监吓得更是抖如筛糠,连说话都磕绊了,不,不正是娘娘,娘娘让奴,奴才去寻的么?
花想容下意识觉得不对,这人怕是被什么人利用来落井下石的,当即冷笑,本宫让你去寻男人?好,你让那人来,本宫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敢在这时候寻本宫的晦气!
竟是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掌事太监不敢做主,只好看杜少凌。
杜少凌满脸阴鸷地喝道,带上来!
众人只以为带上来的会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小郎君,却不想,内侍推上来的,竟是一个浑身褴褛满身酸臭,形容猥琐畏畏尾的中年汉子。
众人都是一惊。
花想容更是皱了眉,这人是谁?又讽刺地看向那掌事太监,莫不是这就是本宫让你去寻的人?
掌事太监哆哆嗦嗦,是,是啊!
花想容讥笑,公公,你当本宫和皇上都眼瞎么?这样的邋遢东西,本宫也会瞧上?
不想,那掌事太监却是愣了愣,随后才道,娘娘,您让奴才去寻的,不是您的生父么?
!!!
梁静姝猛地看向花慕青——好厉害的手段!原来这就是她方才所说的‘人’!
花想容,这一辈子都是眼高于顶,自诩高贵,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生父?
每个人都有个致命的软肋,杜少凌,就是皇权。而花想容,则是她的出身。
这是碰不得的逆鳞。
察觉到梁静姝的视线,花慕青反而是微微一笑,梁嫔姐姐,好好看戏。
看戏?是的,看戏!
梁静姝痛快起来——花想容不死又如何?今日,就好好地看她被糟践,受尽屈辱的样子!也是极好!
便安心下来,带了点快活自在,也朝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