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慕青一大早就被兴奋的宋明给吵醒。
因着今天要出门去玩,他便起早来这里与晟儿练拳脚。
花慕青打着哈欠,听着院子里两个孩子认真的声音,也是低笑不止。
初夏清晨的风还有些凉,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有露水花香的味道。
花慕青坐在窗边,让福子给她梳着头,一边隔着窗户看外头晟儿在指正宋明的不对之处。
脑子里,不由便浮现,当年在药王谷,她屡屡不识草药,被林萧的师父刁难。
有一次,她误碰了一种毒性不烈,却能让人眼睛暂时失明的毒药。偏偏那药王又不肯为她研制解药。
慕容尘便拉着她的手,漫山遍野地慢慢走着,寻找那能解毒的草药。
当时明明已经那样温柔呵护着自己了,可那厮的嘴上,却依旧刻薄使坏地说,“笨死了,连毒药都分不清,还指望给你那心上人寻解药。你不要到时候寻个毒药回去,直接拿去给他毒死,倒是一把干净,省得再如此折腾了!”
如今想起来,当时慕容尘语气的不甘,醋意,以及心疼,那么明显,她却只顾着生气,怪他诅咒自己的心上人。
当时,慕容尘的心里,恐怕如同针扎刀绞一般,叫她这个蠢死了的笨蛋伤得那样遍体鳞伤,却还是一颗心地贴着她,护着她,想叫她周全,想叫她平安。
前世心眼俱盲,才会遭了如今的分离之痛。
活该啊你!
“表姐。”
宋蕙也来到院子,从窗户看到她,笑着道,“我带晟儿和四弟去洗漱干净,你收拾好,先去饭厅用早食吧,一会子咱们就出门热闹去。”
显然,宋蕙对这次出门也十分欢喜期待。
花慕青笑了笑,点头答应。
饭厅里,兰英正跟宋武彤嘀嘀咕咕地在热切着说着什么呢,一看花慕青过去,登时眼前一亮。
今日花慕青梳了个随云髻,髻上多余的手势没有,只斜斜地插着一支镶珠宝鎏金银簪,身穿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手腕上一枚海底暖玉的镯子,左手上一枚红色的猫眼宝石戒指。
通身素雅又高贵,虽是颜色清淡,可她那一张绝世无双清艳幽绝的容貌,反而被映衬得更加夺人眼球。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枚戒指。
戒指常是已成亲的妇人所戴,可花慕青从来龙都后,就从没将这戒指拿下来过。
兰英心知,这东西怕是她那心上人所赠。
有心想让她摘了,可目光停了停,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只笑着招呼道,“青儿,快来坐,正跟你姨父说你呢。”
花慕青笑着过去,给宋武彤行了一礼,问:“姨母在说我什么?”
兰英一笑,看了眼宋武彤,笑道,“你姨父夸你,把明儿带得好,还说你是福星,从你来了后,咱家事事都顺心许多呢!”
花慕青温婉一笑,“原本就是姨父姨母吉人有福,才会事事顺意。侄女也是沾了姨父姨母的光,才会日日欢喜,心中快活呢。”
宋武彤哈哈大笑。
兰英也点她,“瞧瞧瞧瞧,这孩子说话的能耐,可比蕙儿明儿厉害多了。”
宋武彤也点头,看了看花慕青,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心思也好,不该吃这许多的苦。姨父旁的不太通,看人还是准的。你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为难了,只管告诉姨父。姨父不敢保证别的,护着你母子俩周全,还是能做到的。”
花慕青心下感动,连忙致谢。
兰英也是动容,给自家男人夹了一大个包子,又对花慕青笑,“一家人,莫要如此客气。你姨父还要谢谢你在四公主跟前亲近,他一直为难的事,怕是就能解决了呢!”
花慕青含笑,“我本什么也没做,也是四公主殿下省得姨父的为人和品行。”
一席话说下来,叫宋武彤浑身舒畅,又是哈哈大笑。
宋蕙拉着两个孩子走过来就笑,“父亲这是多少天都没这样乐过了?可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也让儿女们乐一乐?”
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顿早食吃得高高兴兴。
宋武彤今日不用上朝,只去提督衙门点个卯就行。
吃了饭后,还顺带将几个孩子带到了要去的灯笼铺子。
这间灯笼铺子,看着门头不大,地处的位置也不是繁华地段,可在龙都,却已经存在不少念头了。
花慕青一下车,便看到那店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头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光耀明空。
十分霸气。
一起下车的宋蕙便笑道,“那是先皇亲自题的匾。先皇当年第一次登城墙放灯时,不想那帝王专用的龙王灯却叫当时还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前太子命人刻意毁坏了。先皇大怒,若是第一次放灯仪式被破坏,是要叫人质疑先皇龙威的。情急之下,是这家店铺,急急做了一盏精致无比的龙灯,送到城墙上,让先皇点灯燃放的。”
花慕青点头,“如此一来,这家店,便是入了先皇的眼了。”
宋蕙微笑,“不错。先皇不仅亲自为这店铺题了牌匾,还命内务府,每年宫中的夏日祭所用灯笼,都要从这里定下。当年,这家店,也算是龙都难得一求的地方了。连皇亲贵族都买不到一盏灯呢!”
花慕青眨眨眼,“后来生事端了?”
宋蕙竟丝毫不意外花慕青能猜到后头的故事,笑了笑,点头,“原先的老店主故去后,他儿子继承了店铺,不想,那新店主却是个贪功忘本的,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