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极皱了皱眉,扫了眼那边还坐在轮椅里似乎事不关己的景浩文,又看了眼一脸跟瞧笑话一般神情自若的慕容尘。
顿了顿,说道,乔钧乃是罪臣,朕记得。你如今是状告,宸王害你满门,莫不是说,当年那些罪行,乃是宸王诬蔑设计么?
乔兰儿用力点头,正是!
这话一出,慕容尘竟忍不住地低笑出声,讥讽地扫了眼上头的帝极。
帝极皱了皱眉——当年乔钧的罪行,其实都是帝极随意找的,跟慕容尘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干系。
这个乔兰儿,莫不是来戳穿自己的?
还是景浩文想做什么?
他沉了脸,语气便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森寒,可有证据么?
乔兰儿含着泪道,证据就是罪女手里的那份订婚书,可惜已经被宸王殿下拿走了!
不等帝极再问,她又伸手指旁边的一人,不过,此人就是当年替宸王殿下,给罪臣之女,送订婚书的人!他可以作证!
那是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太监,被乔兰儿一指,忙颤抖着说道,回回回禀帝极,当年,当年小的也只是得了吩咐,给乔家送一份东西,并不知那东西是何物啊!
话音刚落,景浩文猛地皱眉——这人改了口!
当时与他说的,可不是这般!
而慕容尘,注意到他的眼神,又扫了眼那太监,虽是惊慌,却已经双目沉入死气的眼神。
最后,看向帝极。
那订婚书,始终是个让他不明白的地方。
到底是何人,是想算计他,还是为何要送那样一个东西给乔兰儿?
可看这太监的模样,他心下隐约猜到——只怕,这当年设计订婚书的人,已经死了。
计策未成,乔钧先获了罪。
所以这订婚书,就是一纸无用的东西。
那太监没想到事后这么多年还能被人翻出来,原本是受了景浩文的要挟,本要在帝极跟前指控自己。
可不想,临到关头,却又改了口供,只怕背后有人早已察觉到了这太监的存在,逼着他做了改口!
是帝极?还是谁?
他垂下眼睑,暗暗思忖。
而那边,乔兰儿已经不可置信地瞪向那太监,你!你当时明明说是宸王殿下让你给我送订婚书的!现在怎么又说不知道!
那太监无奈,这位姑娘,我一个下等的奴才,订婚书这样金贵的东西,还是亲王所书,定然是要上报礼部,上金册,再有宫中有品阶的大太监亲自隆重地送过去啊!怎么会让奴才去送呢?
又对乔兰儿道,若是知晓那是订婚书,奴才无论如何也不敢送啊!
乔兰儿没料到他竟然临门叛变!
心内着慌,连忙看向景浩文。
景浩文被她这样一看,心中骤然恼火——蠢货!生怕帝极看不出来这场局是他设计的?!
眼神不善地盯向乔兰儿,口中却是温和无比地说道,你说这订婚书,拿又拿不出,人证也不清不楚的。可还有其他证据么?
乔兰儿被他的眼神吓到。
往后缩了缩,似乎想朝慕容尘看去,可顿了下,又转向帝极,高声道,帝极,罪女所言,句句属实啊!宸王殿下,就是害了我全家,害罪女平白受了这么多苦的罪魁祸啊!求求您,给罪女做主啊!
既然是害了全家,为何所求的,却不是还家人一个清白呢?
慕容尘冷笑,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帝极又扫了底下一圈,问:你口口声声说宸王害你,朕且问你,宸王与你父亲无冤无仇,缘何定要害你全家?
因为!
乔兰儿张口就要说,可却又生生止住,想再去看景浩文一眼。
景浩文已经气恼地恨不能过去一巴掌扇醒这个蠢货!
却依旧忍耐着笑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乔兰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起,也不敢看帝极,只低着眼,一字一用力地说道,因为,我父亲知晓,宸王一个最大的秘密!
帝极神情变化。
看了眼慕容尘,又问:是何秘密?
乔兰儿这一次并未迟疑,而是俯下11身去,罪女愿将此秘密说出,求帝极饶恕罪女冒犯之罪。
帝极皱了皱眉,李德海当即在旁边尖声喝道,大胆!帝极让你说你便说!还敢推三阻四!
乔兰儿一颤,心知这一招在真正的权势者跟前是没用了。
只好大声说道,宸王害我全家,正是因为,我父亲知晓,宸王并非帝极亲生!
话音落下,殿外守着的众人齐齐变色!
要知道,慕容尘是帝极的私生子这件事,基本是个不公开的秘密了。
可这乔兰儿如今却说,慕容尘不是帝极的孩子?
其实当时,乔钧也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的,所以帝极才会杀了乔钧。
不想,今日蹦出个他的女儿,居然也这样说!
帝极当时就生了怒容,猛地一拍金座,大胆!满嘴胡吣,来人,把这满口胡说之人,拖下去斩
话没说完,景浩文突然说道,帝极,为何不验证一番,再做定论?
帝极一脸阴沉地朝景浩文看去。
景浩文却温笑着,一脸坚持,这女子,敢这般求冤到此处,只怕心里也是存了几分真的。帝极不如就验明一番,若她所言为虚,到时再行责罚,也并不迟。
随后又微微一笑,若是就这般随意将人落了,将来再有人攀扯此事,到底是落人口舌。父皇,儿臣请父皇,验明此女状告冤屈,是否为实!
好,这就是他们的计策了!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