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老夫人带来的贴身嬷嬷吓得大叫了一声。
褚秋莲翻了个白眼,花月芸还有点怕,往褚秋莲跟前缩了缩。
身边伺候的奴才,却一个也不敢上前。
花慕青则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扶住老夫人,却终究她‘身轻力弱’,扶不动这百斤多重的老夫人,只好以身子为垫,堪堪将跌倒的老夫人垫住。
母亲!
一声暴喝,陡然响起!
原本还有些诡异的安静的屋内,突然就像炸锅了一样,众人吓了一跳——花峰怎么会过来的?
连褚秋莲脸上都不好看了。
明明是在办事,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只得赶紧吩咐,快啊!怎么都愣着,老夫人被花常好气得晕了过去,还不快去请大夫!
不料花常好却尖叫起来,分明是夫人和四姐出言顶撞老夫人,才把老夫人气晕了过去!父亲,老夫人是为了保护女儿啊!女儿罪该万死,您责罚女儿吧!要是老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女儿也不活了,呜呜呜!
花峰将老夫人抱到塌上,回头就见花慕青一张花色小脸上隐忍一抹痛色,让身边的丫鬟扶起来的时候,脚上还一扭一扭的。
眼神变了变。
旁边一窝蜂冲上来许多仆妇丫鬟,褚秋莲也‘满脸关切’地走了过来,叠声询问,母亲没事吧?
花常好还在不停地哭,一个劲说自己无辜。
满屋子闹哄哄的,鸡飞狗跳一般。
他才跟青竹厮混,耗了大体力,这般闹腾下来,竟然脑子涨得有些晕。
大喝一声,够了!
房间里,一时全安静下来。
除了褚秋莲,其余的全都隐含惧怕地看向花峰。
花峰沉着脸,站在榻边。
先是吩咐门口的小厮,去拿我的帖子,到宫里找孙太医过来!
小厮应声而去。
又看向花慕青,你略通医术,在太医来之前,先给你祖母瞧瞧。
花慕青答应,刚要过来,又听花峰道,扶着你家小姐!
福子连忙伸手。
花慕青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装模作样地扶着福子的手,来到老夫人跟前。
当着众人的面,按上老夫人的脉。
片刻后,抬头道,父亲,祖母这是气急攻心,原本只需静休便好,只是祖母年纪大了,如今又常年茹素,恐怕还需配药服下。
花峰点点头,如此便等孙太医来了再开方子吧。
他倒是不知道花慕青会开方子。
花慕青也没想在他们面前露那么多,便温婉柔顺地点了点头。
倒是旁边的褚秋莲和花月芸,见到花慕青居然真的会诊脉,不约而同地眼神不善地看向她。
花慕青完全当她们是空气,甚至还得意地睨了一眼花月芸。
气得花月芸是七窍生烟,又因为花峰在,不敢放肆。
得知老夫人没事,花峰这才安下心来。
环顾四周一圈,一家之主的威严,便施展出来。
在塌边坐下。
冷冷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花月芸连忙指向自己的脸,父亲,是花常好抓了我的脸,母亲要责罚她呢!结果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要维护她,然后花常好自己不领情,还把祖母给气晕了过去。
花常好又是尖叫,不是这样的!不是!分明是你
这时候,褚思璇却拿着一瓶花钿浮雕的胭脂盒子走了进来,一见花峰在此,连忙行礼,见过姑父。这是怎么了?
一脸纯真善良端庄典雅的气势走了过来。
花峰看了她一眼。
褚秋莲倒是一脸委屈地拉过她的手,叹气般地摇了摇头,却并不说话。
花慕青低笑。
花月芸一招颠倒黑白,褚秋莲一记以退为进。
看来这母女俩,倒是比自己之前看到的,还稍微聪明那么一点儿。
不过也好,这样把自作聪明的人,一步步逼入绝境,才比较有趣不是?
褚思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那边晕倒的老夫人,怒气未消的花峰,以及哭哭啼啼的花常好。
笑了笑,对花峰温声说道,姑父,原我一个侄女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是,姑姑多年来,一直为花府尽心尽力,执掌花府,无人不服。刚刚七妹妹出言顶撞并撕打四妹妹,我也是亲眼瞧见的,虽不知内里到底何种乾坤,但是,姑父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让人信任的判定是非的青天大老爷,想来,这一次的内宅规矩,一定也是能处理得非常公平公正的。
那态度不卑不亢,甚至还敢以女子之言牵涉朝堂,将花峰捧到一个高高的位置,叫他不得不重罚花常好,给那位兢兢业业掌管花府的褚秋莲出一口气。
可是
褚思璇却并不知,老夫人在花峰心里,那是绝对最高的位置呢!
刚刚花常好急智之下,嚷了一声是老夫人要救她。
花峰必然是听进去了。
果然。
褚思璇一气说完,却不见花峰有所动作。
神情顿了顿,又道,想必我父亲,也是很想知道姑父这大理寺少卿,在处理家事上,是如何决断公正的。
若是平时,花峰可能会赞一句这孩子真是心性大气,又十分大胆,不同于一般的京城女子,不愧是第一才女。
可现在么
花峰依旧没动,脸色却渐渐不好看了
褚思璇心里暗暗盘旋她这一番话该是对了花峰的胃口才是——一边捧,一边压。
父亲教她的掌控这种靠依附上都护府的人,就该这样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