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却温柔一笑,摇了摇头,既如此,那你们便替我去祖母那里告罪一声吧?祖母若怪罪下来,也只有四妹顶着了。
这话让两个丫鬟都是一惊。
那天在舒云堂的事,旁人不知,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却是知晓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道,那就请二小姐去回,我家小姐还在院子里等着!
说完,便匆匆离开!
可花月芸,这一等,竟然等到晚上,都不见花慕青前来。
气得直奔簇湘园,却现她竟然慢悠悠地拎着篮子,跟奴婢从外头回来!
看样子,竟像是出府才回来!
花月芸登时大怒,花慕青,你好大的胆子!让我等你这么许久,自己却出去快活!敢戏弄我,信不信我让父亲家法处置你!
她惯来对花慕青欺辱,如今就算遭了几次的算计,却始终还是觉得自己可以任意践踏这个主不如奴的姐姐。
花慕青笑了笑,剪影的秋眸淡淡扫了过去。
花月芸中烧的怒火,陡然便被一股寒意灭顶盖来!
平白无故地,她忽然觉得自己对面站着的,并不再是那个任由她欺凌的弱女,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亵渎的神女!
那女子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就叫她双腿软,寒气丛生,想后退,想逃跑,想跪下,想臣服。
她愣愣地瞪大眼。
直到花慕青收回视线,轻轻一笑,妹妹这是做什么?我又不知你寻我到底有何事,如何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花月芸反应了一下,才猛地意识到,是那两个奴婢没说清楚。
立刻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金铃银铃一颤,连忙低下头去。
花慕青又笑了笑,自顾自一边朝院子里走,一边道,妹妹难得来姐姐的院子,不如进来坐一坐?刚好我从外头买了些小玩意儿,准备做一些活血养颜的胭脂,妹妹若是喜欢,可以挑个颜色味道,姐姐送你一盒。
花月芸本来想走,可一听到‘活血养颜’几个字,登时想起自己原本想找花慕青的目的。
犹豫了下,摸了摸自己被面纱覆盖住的脸,还是跟着她进了院子。
便见她提着的篮子里,放着一些晒干的花草。
也不避讳她,便直接放在桌上,坐下来,笑着道,四妹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花月芸正盯着那篮子里的东西看呢,一听她说话,先是一滞,随后装作无所谓地坐下。
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银铃立即上前,赔笑道,听说二小姐医术十分了得,小姐心生羡慕,便来瞧瞧。
虽是落低了花月芸的姿态,可难得这回她只是皱了皱眉,竟没多言语。
一旁春荷却心中讥笑摇头,都这般有求于人了,却还要故作清高。
脸面这玩意儿,比起性命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她不屑,却并不表露,还给两人倒了茶,一边在旁边陪衬笑道,小姐的医术,连大长公主殿下都是十分赞赏的呢!
花月芸闻言,却是面色一僵——可不是,那次公主府上的宴会,花慕青可是露了一手,才让胡国公府和太师府都十分另眼相看呢!
春荷这是在讽刺她马后炮?
立刻有些不悦。
想火,却听对面花慕青笑问了一句,我瞧着四妹怎么还用这薄纱敷面?可是脸上的伤痕未好么?
花月芸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听她一问,倒是立刻能接过话头。
恼怒地瞪了眼春荷,才状似不经心地说道,可不是。都是花常好那个死蹄子,竟抓得我脸上都溃烂了!可恨!
花慕青看到花月芸眼中的不甘和愤怒,轻轻一笑,表小姐不是也有送过药给你么?之前妹妹受了那样重的伤,都转瞬便好了,怎么如今却
说着,欲言又止。
花月芸本来心里头就对褚思璇那药不管用而心生不满了,听花慕青这样问,更加烦躁。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肯定能好,现在不能好,反而还生了溃烂!这要是留了疤,我非
忽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表姐,又不好说狠话,只好愤愤地压住了。
花慕青却眼波流转,玉色成辉的面颊上,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旋即点头,原来如此。我瞧着妹妹之前用了那药,肌肤细腻宛如婴孩,简直美得跟天仙似的。还以为是什么极好的药,不想效果倒是一般了,怎么几道抓痕也治不好。
当然治不好了。
褚思璇给花月芸的那个,可不是药,而是加了五石散的毒!
能迅细腻肌肤,然而量越大,对皮肤的损坏就越大!
最后能叫肌肤敏感到,只轻轻一碰,就能出现极其刺痛的伤痕!
更何况,花常好还把她的脸给抓烂了。再用五石散,确实也有好的机会,只是么那天在园子里,花慕青可是趁着拉架的时候,在花常好的指甲里,加了点特别的东西呢!
五石散现在对花常好的肌肤非但不管用,还能让她整张脸溃烂不止!
呵,哪个女子不在乎容颜?
要是花月芸知道了褚思璇给她用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后,还能保证现在这样忍让的态度么?
她可拭目以待呢!
而对面,花月芸听到花慕青的话,心里虽然也十分认同,可到底还是觉得她有些挑拨的嫌疑。
脸上便也不太好看了。
冷淡地说道,就算治不好,好歹表姐也尽力了。倒是花慕青你,医术既然这么不错,为什么不主动来帮我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