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游’这三个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刀般狠狠地插入了颜薇尘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他是他?
衣袖之下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目光之中的情绪很是令人看不透,这是她回帝京城之后,第一次如此不镇定。
月云游看着她,有些不解,同样也有些莫名的紧张,出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他的身份,吓着她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月六公子!”,颜薇尘突然一笑,不知何意的说道。
月云游看着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既然公子都已经自报了家门,那我当然也不能食言,我姓颜,名薇尘!”,颜薇尘看似轻松的朝着月云游说道。
听到‘颜薇尘’三个字的时候,月云游嘴角的笑意已是彻底消失不见了,他从未想过她会是她,神色同样复杂。
“天色不早了,月公子,我就先告辞了!”,颜薇尘匆忙的说了这一句,然后就起身走了。
这一次,月云游再也没有拦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月云游没有回头看她,看着对面那一杯丝毫没有被喝过的茶,愣愣出神的呢喃道。
换做是颜家别的小姐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颜薇尘。
别说颜月两家本就不合,而当初,颜太傅出事的时候,月家更是没少掺合,颜薇尘对他如此态度,完完全全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刚才看他的样子,为什么会令他觉得有些心痛呢?
心痛二字,用在他的身上,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合适。
“这位公子,我们坊主有请!”,在月云游低沉迷惘之时,殷用之身边的那位小童朝着他走了过去,恭敬请道。
月云游回过神来,出口问道:“你们坊主是谁?”
小童凑近月云游,低声说了‘殷公子’三字。
不用猜,月云游也知道这位殷公子就是殷用之。
别人此刻来请他,是自找没趣,可殷用之的话,月云游只能走一遭。
“月小游,你回来了这么多时日,也不知道来找我叙叙旧,今日要不是我的下人认出了你,你是不是打算要等你下次出去潇洒的时候,再来与我告个别就好了?”,殷用之看到月云游的时候,便是酸溜溜的说这一大段,神情与刚才颜薇尘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只看着月云游。
换做平日,月云游一定会与殷用之贫嘴一番,而现在,他着实没那个心情。一坐下,就拿起桌上的酒壶,猛喝了起来。
难得见到月云游这幅样子,殷用之觉得挺新奇的,不过他也不打算多问,因为这家伙绝对是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看来,今夜,自己这儿的好酒可都要进这个家伙的肚子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心疼!
月云游喝酒如水,而颜薇尘回了将军府之后,也是同样的状态。
众人都已安歇,她的房间没有点灯,月光透着窗户映入屋内,有着些许光亮,颜薇尘喝酒的架势,绝对不会输给月云游。
“月云游、月云游,就是啊,他那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儿子……”,这个时候的颜薇尘样子很是失态。
多年前,颜薇尘曾经扮作少年,与两个人结拜为异性兄弟。
而这其中一人,便是月云游。
那时候的颜薇尘还小,身形扮作男子,更是能够足以以假乱真,一向眼尖的月云游都不曾发现过她是女子的事实。
说来,她也真的没有怪月云游隐瞒身份的意思,何况她也没有资格。
这本来,她撒的谎更大,除了真名之外,她还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个女子,比起他们只是虚报姓名来说,她更可恶吧!
若是他不是月云游,换做别人的话,今日她就不会如此模样了。
曾经,最为在意的人,变成了自己的仇人,这种心情,当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完全释怀的。
“二哥,原来你不叫莫寻欢,你叫月云游,天陵第一公子,月家六公子是也!”,颜薇尘醉卧在榻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在空中比划道。
莫寻欢是帝京城中做米粮生意的大户之子,莫家算得殷家的附属家族,与殷家关系密切。
那时候月云游用的便是莫寻欢的名字,还有别名——四方。
云游,四方!
颜薇尘双眸微微闭上,嘴上继续呢喃道:“大哥也不是殷用之,殷用之是一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和大哥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
这一夜,待入睡后,颜薇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出现的画面都是他们三人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种种。
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他们三人的结拜之交,有多么的凝固,多么的用心……
可是,现在,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同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小诺一走进房门,就惊呆了。
地上到处都是酒瓶子,而她家小姐趴在卧榻之上就睡着了,背上有伤,想躺也是不容易的。
“天啊,这是怎么了啊?”,紧随其后走进来的暮雪,闻到这浓烈的酒味,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讶异的问道。
小诺忙把门关了,让人看到小姐这幅样子总是不好的。
关上门之后,小诺又立刻对暮雪道:“还愣着做什么,帮我扶小姐到床上。”
暮雪反应过来,也是帮了一下。
将颜薇尘弄好之后,她二人又忙着收拾这一片狼藉。
“你家小姐居然还有这嗜酒的毛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