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药’脸上‘蒙’了块染过草‘药’汁的三角帕子,用来挡住浓郁的尸臭,还有可能飞起来的虫子和尸液,这是他平日偷师而来。
而箱子中有各种锤刀之类的工具,虽然没人教他,但他多少也见过,也有心学习验尸。就算没亲自试过,可这些东西怎么用还是了解的。
庄柔拖了条长凳坐在草棚外面,等着他验出来的结果,吴仁‘药’的水平太烂,她不愿意进去看,谁知道会不会‘肉’都被他砍得溅的到处都是。
她看着吴仁‘药’拿起把锋利的小弯刀,半个身子探进棺材中,就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似乎是在割什么东西,那一道道刀摩擦在骨头上的声音苏得人牙齿都软了。
咔嚓!
朱老太一下抬起头,眼巴巴的说道:“官爷……能轻点吗?
吴仁‘药’满头大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看着她说道:“对不住,刚才太用力,‘弄’断了根骨头,我这就摆回去。”
“什么……”朱老太一脸的茫然,这就是学徒啊!
庄柔无语的扶额,虽然新手都会犯这样的错,但平时都没外人在,所以搞都没人觉得怎么样。但现在有朱老太在,他这‘毛’手‘毛’脚的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可新手就这样,根本就没办法避免,她也只能看向它处,闭嘴老实的等着。
也不知吴仁‘药’在里面折腾了什么,终于听到他大喊一声,“大人,左‘腿’骨发现旧伤,看起来时间不短。头骨左边太阳‘穴’的地方有个小‘洞’,应该是利器扎入所致,旁边的骨头有些凹痕,可能是扎了几次没扎穿。”
庄柔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左‘腿’骨上的腐‘肉’被吴仁‘药’划开来,‘露’出了下面的骨头。上面被他用一个细嘴壶冲洗过,让脏兮兮的骨头‘露’出些原本的‘色’。
如果不是吴仁‘药’指点,庄柔根本就不能在骨头上面发现断骨旧伤,她从吴仁‘药’的箱子中拿出一块三角帕,捂在口鼻处也低头探进棺木中看了起来。
果然,‘腿’骨上有些旧伤痕迹,但长的特别好,几乎快看不出来伤过。而左边太阳‘穴’有伤口,有一块皮‘肉’被吴仁‘药’削了起来,可以看到下面的骨头上有九处凹痕。
庄柔站起身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此人是被人杀死,再扔进河中。看这伤口,应该是什么尖锐之物,站在很近的地方疯狂扎出来的。
只有一处伤口致命,其它地方的伤痕都不重,可见那人的力气并不大。看来,只要找到那失踪的儿媳‘妇’,便可以破案了。
她走到朱老太的面前,面对那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目光,淡定的说道:“确定了,左‘腿’上有旧伤,有八成是你儿子。但也不一定,也有‘腿’被摔断的人,这世上就是有如此巧事。”
朱老太被她的话说得哭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愣愣的看着她问道:“大人,那现在怎么办,这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
“案子破掉,便可以查出他的身份。我现在要带你回衙‘门’,找个画师把你儿子和儿媳的样子画下来,然后你就去救灾司暂住。”庄柔说道。
听到有吃住的地方,朱老太缓了口气,想想自己真是命苦,不由得又哭泣起来。
庄柔没喝斥她,而是等着吴仁‘药’收拾好箱子,便带上所有人坐上马车回了衙‘门’,便把最善长画像的书吏给叫了过来。
由朱老太口述,书吏一笔笔的画出了她所说的人,画完之后给她过目,不对的地方再重修。然而朱老太实在是太老了,说话又不是那么清晰,画废了二三十张纸,才算是画出了她说像的画像。
给朱老太过目后,庄柔接过画好的人像瞧了起来,刘虹长的就是个很普通的穷酸书生,脸上都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扔在人群里面绝对找不到。
而那儿媳‘妇’却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书吏对年青‘女’子比较好,这儿媳‘妇’画的可就漂亮了。杏眼樱桃小嘴,黛眉轻垂,一副楚楚可怜温柔的样子。
她抬头瞧了瞧那书吏,“这‘女’子真是按老人说的所画?为什么我听着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好看,你可别‘乱’来。”
书吏很委屈的说:“大人,你真是冤枉我了,她口中的‘女’子就是长成这样。这穷人也能娶上娇妻,也不是只有丑‘妇’才会嫁穷人。”
庄柔只得又看向朱老太,向她再确认一回,“真是长这样?”
“是的,化成灰民‘妇’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长成这样子,不然哪里能把我儿子‘迷’成那样。家里杀只‘鸡’,大‘腿’都要全夹给她吃,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现在当初就……唉!”朱老太哭泣着说道,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女’人再漂亮也不会娶进家了。
有钱又长的有姿‘色’的‘女’子,说自己是逃难路过,随随便便就嫁给了这家穷四壁的书生。庄柔觉得这案子真是莫名其妙,那儿媳的问题最大,要马上把人给找出来才行。
于是她把朱老太带出‘门’,去救灾司的安置处,总不能把灾民都放在衙‘门’中。救灾司有些远,就是财来赌坊的那大宅子,庄柔把卖迎福星的生意‘交’给他们,做为‘交’换他们自愿捐出了宅子给官府。
银子赚的多,又在繁华之地买了处铺子,也算是赚大了。
庄柔便把这房子给了救灾司,正好房间大,打上地铺便可以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