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扬稍稍侧眼看了王知县一眼,说道:“听说朝廷对沈捕头的嘉奖令下来了?”
王知县忙道:“回叶大人,嘉奖令前几天刚到,下官这些日子正准备通知沈捕头呢。 ”
“王大人,你也知道,沈捕头是我的好兄弟。据我所知,他可做了不少年的捕头了,他常说捕头不好当,破案有比限不说,破不了还得挨板子,王大人,听说你可打了我兄弟不少板子呀!”叶明扬说完,轻蔑的瞟了他一眼。
王知县不愧是官场狐狸,立刻吃透了叶明扬前后几句话的意图,他连忙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下官这就补偿沈捕头,叶大人放心,明日......不,就今晚,今晚我就写书函派人呈上去,正好借着朝廷嘉奖沈捕头一事,我可以推荐沈捕头升任浦县典史一职,叶大人,您看可好?”
叶明扬故作诧异的问:“你一个七品县官,能够左右典史的任命?”
王知县解释说:“叶大人有所不知,我大梁开国以来,凡县衙典史之职的人选,历来都以当地县官的意见为先,再说下官这些年对上面也使了不少银子,同上官关系也还不错,沈捕头升任典史,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叶明扬听完便明白浦县一直没有典史了,典史说白了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县里的公安局长,是专门掌管缉捕和监狱的属官。王仲言这个老狐狸,长期贿赂上面让浦县典史一职长期空置,他便藉此名正言顺的插手县里的缉捕刑狱,从而捞取其中的好处和油水。
最直接的例子便是崔氏,崔氏的丈夫因病早逝,留了一些田产给崔氏过活。结果她丈夫的兄弟却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份“休书”,说崔氏早就被丈夫休了,并没有继承财产的权利,还说他兄弟是被崔氏所害,为的就是得到那笔遗产。
崔氏说丈夫同他兄弟早已分家多年,且兄弟关系凉薄,丈夫的休书根本不可能会交给他兄弟,摆明是来抢夺遗产的。而后,崔氏丈夫的兄弟给王知县送了些银子,案子的形势立刻便对崔氏不利起来。
崔氏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她没钱可以贿赂王知县,但她有一副好身材,本钱足。崔氏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搞定了王知县,成功获得了丈夫留下的遗产,为泄心头之恨,她还让王知县打了他丈夫兄弟二十大板。
自那以后,崔氏便一直依附着王知县。
“王大人,只要我兄弟任命书一下来,你我之间的事我大可以既往不咎。”叶明扬盯着王知县道。
王知县立即喜笑颜开:“叶大人放心,此事一定没问题。那屋里两人......”
话没说完,就见叶明扬脸色突变,大叫一声:“老沈,快来。”
叶明扬话音一落,就听屋里传来了男人一声凄惨的叫声,随之声音便开始发闷,直至消失后,便传来了女人近乎癫狂的笑声。
叶明扬和王知县立刻往屋里跑去,与此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一个身影,王知县定睛一看,果然是沈小豹,这才明白原来叶明扬一直安排了人在暗处监视着,王知县不禁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磕头认错,而没有对叶明扬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不然结果就真的无法预见了。
屋子里,崔氏双手血红,握着一根细长的金属头簪,此刻正在床边坐着疯狂的发笑,而身后的黄小七依然被绳索捆着躺在床上,远看身体还在不时的抽搐,走近一看,黄小七满脸痛苦,双目圆瞪,脖子上已经多了三个孔洞状的伤口,伤口还不停的流着暗红的血液,身边早已全被染成了血红色,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沈小豹上前一把夺过崔氏手中的头簪,将她推开去到一边,然后探了探黄小七的鼻息。
“怕是救不活了。”沈小豹摇头道。
沈小豹靠近崔氏,喝道:“为什么要杀他?”
崔氏只是大声笑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死了活该,活该!”
不管沈小豹怎么逼问,崔氏犹如魔障了一般,来来回回都是“活该,活该”。
叶明扬虽然在屋子外同王知县说话,耳朵却始终监听着屋里的情况,崔氏这样过激的行为,叶明扬确实是没有预料到的。
就在刚才叶明扬和王知县出去的工夫,崔氏悄悄到了黄小七身边,取出了他口中塞住的布条。
“小七,我们快逃走吧,他们打不过你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解开。”崔氏声音虽低,但话中充满着期望。
哪知黄小七早已吓破了胆,脱口便道:“我受伤了,哪里打的过,别忘了,外面还有个大个子在呢,我们是跑不了的。”
崔氏一边去找绳结,一边急道:“小七,你不是答应我,要跟我远走高飞的吗?你放心,我身边还有些银子,咱们逃出去,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自从黄小七出现,让原本绝望的崔氏产生了希望,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王仲言的魔爪,她知道黄小七是什么人,正因为这样的身份才能带她逃走,虽然以后的生活肯定不如现在富裕,但再不济也不会像王仲言一样如同对待牲口一般对待自己,这处宅院这个房间,根本就是她的地狱,她的梦魇!
但黄小七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虽然犯了法,但毕竟不是死罪,他现在又受了伤,哪里能跑得掉,到时候只会是罪加一等,要吃上更多的苦头。
黄小七翻脸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跟你远走高飞了?你这dàng_fù人尽可夫,谁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