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妹脸色一下子又阴了下来,不知为何一下子又想到了孟三少,怨气冲天道:“还不是三哥他们不肯帮我?当初若帮着说和了孟三少......也就没现在的事儿了!那展家算个什么呀!非把我忘火坑里推——”
“你瞎说什么呀!”纪老太太不等她说完连忙挥挥手令她禁声,瞪她低声警告道:“你现在是嫁了人的,这样的话不要说说了,连想都不许再想!”
嫁了人却还心心念念另外一个男人,还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是想要被浸猪笼沉塘吗?
纪宝妹顿时委屈,眼眶更红了:“我有那么不知事吗?也就是在娘跟前说说罢了!纪青青那未婚夫不是说毕孟家还厉害吗?若是三哥三嫂真有心帮我,岂会不想方设法?那赵公子不是说多想结这门亲吗?若三哥三嫂真请他帮忙,他岂能不帮?三嫂也就罢了,她一向来跟娘不合,不肯帮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三哥怎么也——呜呜呜,娘,我心里真是难受......”
纪老太太听得不禁也难受起来,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赵公子前两日在同信的婚礼上她也见着了,虽说乡下人没见识,不懂什么,可直觉还是有的。那赵公子的确一看就是让所有家里有待嫁闺女的妇人婆娘们最最想要的那种。
那一身气质气度,不是寻常有钱人家能有的。
出手更是大方无比。
听有点见识的人议论,那日他给纪同信婚礼上送的贺礼,价值至少数万银子......
这样的人家,若肯出面说和,那孟家怕不给面子?
然如今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我的儿啊,苦了你了!”纪老太太悲从中来,搂着纪宝妹哭,为她不平憋屈,忍不住又怒从心起,一连声的叫“米氏!米氏!”
米氏本来就躲在门外窗户底下偷偷的偷听来着,一边偷听一边撇嘴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听见里头喊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慌忙悄悄的溜回厢房,然后装作才听见的样子出来,急急过去,陪笑道:“娘,您找我呢?”
纪老太太绷着脸道:“去三房把老三两口子和同信同宁都给我叫来,叫他们立马来,快去!还有你男人和你两个儿子,赶紧都给我叫来!”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哎!”米氏无奈,只好转身去叫人。
心里不停吐槽。就知道这小姑子一回来准没好事儿,以前倒还好,没人惹她,人人都躲着避让着她,倒也平安无事。
这嫁出去了反倒成天往家里招惹事儿了,真是......
米氏去到三房,便将纪老太太的叫他们去的话说了一遍,又拉着薛氏到一边,将纪宝妹埋怨他们当初没有帮她说话、以至于她嫁不成孟三少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三弟妹你们可得小心点,娘就是听了这些话才恼火起来、叫你们立马过去!没准要跟你们算旧账呢,怪你们当初不出力......”
薛氏简直无语,冷笑道:“娘别不是糊涂了吧?小姑子都嫁了,还要说这个?小姑子这是不想跟展家过下去了?”
米氏轻嗤:“那谁知道!反正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娘底气足着呢!”
说起来米氏有些无奈也有些羡慕。
纪宝妹敢这么折腾,还不是因为有三房在?只要有三房在,她怎么折腾都有后路!
纪明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管这个唯一的妹子!
薛氏让齐洛晴看家,便与纪同信、纪明和过去。纪明和刚从杨庄那边的田庄回来,倒是赶巧了。
纪同昌、纪同安在茶场那边,自然没来,纪明桧在别家聊天侃大山,被薛氏叫回来的,纪明耀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没找到人。
这会儿春耕农忙已经过去,正是没什么事儿、太阳又毒的四五月份,一般下午大家都不会去地里干活了。
纪老太太冷着脸,直截了当说纪宝妹被展家欺负了,在展家受了大委屈,要他们这些人为她撑腰,不能让她白白受气。
纪明和是个老实人,忙道:“宝妹受了欺负,我们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到底是亲家,以后宝妹也是还要在展家生活下去的,也不好闹得太过了,咱还是好好商量商量,不然以后宝妹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
纪宝妹气呼呼道:“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忍气吞声不成?你们狠狠教训他们一番,我就不信他们以后还敢!什么好好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我绝不受委屈!展家不道歉赔礼、不下保证,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着又冷笑:“三哥一家子如今越发厉害了,就连娶的儿媳妇、找的准女婿都不是普通人家,难道还怕一个展家不成?就看三哥肯不肯用心、是不是真心疼我这个妹子了!”
纪明和顿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薛氏和纪同信交换了个眼色,母子俩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吱声。
薛氏心里暗道活该!他倒是掏心掏肺的对他这个妹子好,可那也要人家领情才成啊?结果呢?人家出口就呛,完全不领情啊!
纪老太太则被纪宝妹这番话勾起了前事,之前孟三少的事儿他们不肯帮忙也就算了,过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可眼下她的宝贝闺女明摆着受了欺负,居然还不给她撑腰?这怎么成!
“宝妹说的没错!”纪老太太道:“这回你们这些当哥嫂的必须为她做主给她撑腰!老三啊,”
纪老太太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