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懿淡漠道:“我们是亲戚!”
仅此而已。
不然的话,从小的时候他都懒得搭理她。
看在亲戚的份上,她跟他说话他出声回答了,她非要跟着他的时候,十次有一两次他没有拒绝,她问他要个什么东西,他偶尔会答应,仅此而已。
只是后来她的要求变得有些越发过分,他便不耐烦再应付,前几年彼此见的就少了。
他只当她从前年少无知,想着自己远离了她,她自然就识趣明白了,谁知她会偏执到此地步。
顾惜蕊咬咬唇,不甘心道:“姑姑在的时候——”
赵玄懿猛的抬头,目光刀子般盯了过去,顾惜蕊只觉得霎时寒凉彻骨透心,喉头一梗,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玄懿收回目光,冷冷道:“别拿本王母妃说事,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亲戚一场,莫要做的太难看!你来日成亲,本王与王妃定会奉上一份大礼,旁的,便不要多想了!”
顾惜蕊难过得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这一刻,心痛得已经没了知觉,她也无暇去在乎自己这副流泪的模样在表哥面前难看不难看、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表哥你、你真的、真的是这么想?”
赵玄懿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满都是坦荡的困惑,仿佛在问她:难道这不是正常的吗?
顾惜蕊心中骤痛,泪水簌簌而下,仍是不死心的颤声问道:“表哥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吗?如果,如果当年姑姑——如果当年我们订下了婚约——”
“那不可能!”赵玄懿不等她说完便淡淡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
“因为本王不会同意。”
良妃即便再喜欢娘家侄女,这份喜欢也不可能比得上对自己儿子的感情。
若是他执意不肯,良妃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达成侄女的心愿而不顾儿子的喜好呢?
若良妃是个野心勃勃、而顾家又是一股非常值得拉拢的势力那且另说。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顾惜蕊再也忍不住,掩面哭着跑开。
赵玄懿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这位表妹到底还在纠结固执个什么劲?
难道他什么时候表现出来过对她有喜爱之情以至于让她误会吗?赵玄懿摇摇头,他不记得有过这种事1
午饭的时候男女分开,男宾那边自是一片祥和,顾家的男人们可不敢随随便便给赵玄懿脸色看。
女宾这边,顾惜蕊并没有露面,在房间里伤心哭泣。
顾二夫人去叫她,她死活不肯,说是再也不想看见纪青青,顾二夫人见状只好由她。这样也好,不然万一在宴席上她又闹起来,反倒不美......
午饭后,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赵玄懿便带着纪青青离开了。
顾老夫人还想跟赵玄懿说说体己话,见他都已经提出要走,挽留了两句被他推辞过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送走了他们,顾老夫人问起才得知顾惜蕊竟然在花园里明目张胆的拦下了赵玄懿要求单独说话,顿时气得不轻。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是自幼熟悉的表兄妹,外人眼中说是“青梅竹马”也使得,男未婚女未嫁,两家又有意的,大白天里便是单独在明处说说话那也没什么。
长辈们也并非都那么迂腐,婚前相处出感情,婚后关系自然更好,只要不是私下里偷偷见面、只要不做出什么私相授受的事儿来,长辈们都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赵玄懿如今已有了王妃,一个姑娘家,还来这么一出,就显得有点下贱了!
自己不庄重,还指望旁人高看你一眼?
就算是想做侧妃,也不能这么来啊!
“真是糊涂!”顾老夫人沉着脸,冷冷向顾二夫人道:“好生看着她,不许她再出门。她是个心大的,别又被人挑唆做出什么来,自己讨不着好还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很长脸面吗?”
顾二夫人脸微微红,婆婆这话等于训斥自己不会管教女儿,可这能全怪她吗?若不是婆婆总宠着纵着她,也不会成这样!
顾二夫人自不敢在婆婆面前吐槽,忙垂首应是。
忍不住又替闺女委屈:“真要说起来,王爷也太......无情了些!好歹这么多年的情分在,竟把蕊儿给气得哭成了那样!娘,这以后,蕊儿可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顾老夫人看了顾二夫人一眼,道:“傻!难不成你还想着让蕊儿给韩王做侧妃?”
顾二夫人一愣:“娘的意思——”
顾二老爷也急了,忙道:“娘,当初不是说了吗?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把蕊儿送去韩王府呀!蕊儿一颗心全在韩王身上不说,咱们家也不能没了韩王帮衬啊!”
顾家男人们并不坏,即便有点儿富贵人家都会有的吃喝嫖的毛病,但欺男霸女那种恶事却不会去做。
只是,不坏并不代表有能力。
一家子孙辈没一个在朝做官的,两位老爷也不过在冷衙门挂了个从五品的闲职,不然也不会没落的这么快。
如果没了韩王帮衬,以后的日子简直不敢想。
挥霍惯了的,还能指望从此节俭吗?
如今顾老夫人还在,韩王尚会照看几分,京城中各家也都给他们几分面子,可顾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能熬上多少年?
以后她要是不在了,韩王还能照看吗?顾惜蕊若嫁去了韩王府,那自然又不一样了。
因此顾老夫人这话一出,大家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