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懿又惊又怒:“父皇——”
“好了!”洪明帝抬手止住了他,叹道:“老四,这是最好的法子,不过一个名分罢了,你何至于如此计较?既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给人留下把柄!便是朕,也不能事事如意!”
赵玄懿愤怒不已,恨恨道:“儿臣不甘心!儿臣心里头憋屈!凭什么!”
“呵,”洪明帝给他气笑了,“凭什么?就凭显国公府这四个字、就凭昨夜你自个疏忽!怎的?还不服?不服也得给朕憋着!”
赵玄懿长这么大,第一次叫父皇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赵玄懿冷笑:“既然那不知廉耻的贱人定要送上门来,那便别怪本王不客气!这件事儿臣自己跟显国公府解决,定会接那贱人过门,还请父皇不要再插手,交由儿臣全权处理!若显国公府再敢拿这事儿来叨扰父皇,父皇便把儿臣的话告诉他们!”
洪明帝暗叹,这个儿子还是那么一副臭脾气,他能做到此让步,已经算是难得了。
说起来他也心疼啊,自己的儿子背了这么大一个锅,他当爹的能好受吗?
罢了,总得让他有个地方撒气吧!
洪明帝点点头:“朕准了,此事朕不再插手!”
赵玄懿心里总算稍稍好受,谢恩之后忍不住又道:“父皇您可千万别食言,这事您说了不插手,便真不要再插手!”
洪明帝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瞪他呵斥:“放肆,谁许你这么跟父皇说话?只要你记得你说过的话,朕自然不会食言!”
如今闹成这样,显国公府还敢奢求什么?不过是奢求宁紫苑能够进韩王府、好保全住显国公府的体面罢了。
他们若是再敢得寸进尺,这事儿黄了,没脸的只会是他们。
哼,敢跟皇家叫板,逼迫自己的儿子让步,真当任由他们拿捏吗?
洪明帝心里何尝不腻味恶心?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撒谎,他连宁紫苑是谁都不记得,那宁紫苑就敢说他出手相救有了身体接触、宁家就敢宣扬得满京城风风雨雨,简直可恶!
给他们点儿苦头吃,也是他们活该自找的
赵玄懿脸一黑,哼了一声,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恳请父皇准许!”
洪明帝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你说!”
赵玄懿拱手弯腰:“儿臣的王妃这回受委屈了,请父皇给她做做体面。”
洪明帝一愣:“你——说什么?”
韩王妃委屈了?这也叫委屈!洪明帝简直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哪家王妃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府中多个侧妃就叫委屈?
赵玄懿却正色道:“青青就是委屈了!儿臣之前便说过,此生只娶一个王妃,再不会纳别的女子,这事父皇也是认同了的,满京城里谁人不知?如今府中平白多了个侧妃,青青怎不委屈?况且那宁家人有多嚣张父皇您方才也见着了,那宁家女子既然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可见是个毫无品行的。一个女子家世显赫,又毫无品行可言,若她要算计青青,青青迟早要吃亏,儿臣请父皇给青青撑撑腰,多少让宁家人收敛些!”
这种时候还不讨要好处,还等什么时候?
反正老头子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况且他今天实在是太气了
洪明帝竟然哑口无言、无以反驳。
无奈道:“朕应了!这便赐下珍宝物件,如何?”
赵玄懿笑道:“珍宝物件固然是好,也不及父皇的题字啊”
洪明帝瞪眼,瞅着赵玄懿半响无语。
所以这是要他夸他媳妇?
“朕应了,退下吧!”洪明帝现在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
赵玄懿一笑,终于心满意足了,恭恭敬敬应声退下。
出了乾清宫殿门,赵玄懿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沉沉的天空,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半响,冷笑了笑,清贵俊美异常的俊脸上显出几分狠厉凛冽之色。
他只不过想与世无争的好好与青儿在一起,仅此而已,为什么总有死不要脸的人跑来算计他?
既然那宁家女死活非要赖上他、非要进韩王府,好,大不了舍一个侧妃之位,他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落到了他手里,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赵玄懿冷笑着,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
可是,回府的马车上,一想到纪青青,赵玄懿忍不住又头疼起来了。
他要怎样跟青青解释?青青会生气吗?会认定他是个骗子吗?
想想当初的信誓旦旦,赵玄懿自己都觉得有点没脸
随着越来越接近府邸,赵玄懿生平第一次生出恨不得逃开的想法,而不是像之前,想到她都迫不及待
韩王府中,纪青青已经用过了早膳,安安静静的坐在月洞窗前,手里握着一卷地理志。
新州天高皇帝远,她和赵玄懿大把的时间可以出远门游玩。
虽然交通工具不如现代那样便捷,但好在仆从众多,那特制的马车也挺舒适,想来两人的旅行也是会非常愉快的。
已过了元宵,出了年天气便似乎一天比一天暖和了,空气中隐约可以感觉得到淡淡的暖意,那种寒透刻骨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春分、谷雨急的要命,不时的朝外边张望,既盼着王爷早点儿回来、又有点儿害怕王爷带了坏消息回来。
纪青青瞧着焦躁不安的两人,哭笑不得,轻轻摇了摇头,索性撂开懒得管她们了。
既来之则安之,急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