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让拿起了木瓢想要去木桶里舀水,谁知道天气太冷了,木桶里的水竟然结了一层冰,看了看桌上的两个木碗,心疼的把一个碗里的野菜弄到了另一个碗里,端着那碗清汤走了出去。
“这要是放在半个月之前,我就是把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倒了都不会心疼半分,想不到刚过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会心疼几根野菜。”卢克让一抬头差点把手里的碗摔在地上,面前一个人满脸须发杂乱无章,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像是黑熊成了精,二话不说伸手躲过了卢克让手中的碗,猛地灌进了肚子里。
一口气喝干净了碗里的热汤依然意犹未尽,眼前一亮看到了桌上还有一碗,卢克让一伸手拦住了他:“那是我的饭食!”
大汉想都没想,一只手就把他扒拉到了一边,大步走到跟前,端起那碗热汤,抬手就灌进了自己的肚皮里。
卢克让被推到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碗热汤已经滴水不剩了,但是惧于眼前人的身形体格又不敢破口大骂,他相信这人若是论起拳头来绝对不会像粟子叔那样只打皮糙肉厚的地方,到时候自己非得伤筋断骨不可。
只是他不惹事可不代表那个大汉就会放过他,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你是这驿站的驿夫?”
“是!”
“刚才招呼你你怎么不出来?”
“我......我没听到。”
“我看着一双耳朵长了也是摆设,不如切下来给我下酒!”
“大兄莫要拿我开玩笑,咱们都是驿夫,天下驿夫一家人......”
“谁说要拿你开玩笑了?”说着和这个大汉伸手拿起了案板上的铁片,这铁片平时都被粟子叔拿来切东西,十分锋利:“老子可是有些日子没吃过肉了。”
卢克让这个时候趴在地上,大汉正蹲在旁边,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让哥!”
两个人一抬头,门口一个少年出现在跟前,看着大汉拿着利刃对着卢克让,少年怒吼着猛地冲了上来。
大汉虽然没有准备,不过两人实力相差实在是有些悬殊,大汉身子一挺,伸手就抓住了少年的臂膀,这个时候一直没动的卢克让猛地窜起来用头狠狠地顶向大汉的小腹。
大汉措手不及,小腹受到重击,连连后退两步,冲过来的少年猛地一脚撩阴腿飞了出去,看得出来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招式狠辣,绝对不是善茬。
大汉可不敢托大,要是被这一脚踢到自己,非得被这两个下手没轻重的小子打个半死,手腕一扭抓住了飞过来的撩阴腿,猛地一使劲就把少年抡了起来,卢克让一看这种情形立刻停下了脚步,就在他犹豫的一刹那已经被抡到在地了。
“两个狗崽子,差点让老子吃了大亏。”说着大汉伸手去拿墙上的麻绳,打算将他们两个绑起来。
卢克让和那个少年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大汉用一根麻绳困在了一起,卢克让回过神来就知道这下糟了,现在两兄弟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偏赶上粟子叔去送信了,最快也得半日才能回来。
“你知道我们大兄是谁么?我们大兄是赵匡胤,你赶紧把麻绳松开,要不然我们大兄带兵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汉冷哼一声:“没听过。”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歇,两个人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更别提想要解开绳索逃跑了。
“老天也知道我好些日子没吃过肉了,一个狗崽子怕我不够吃,还送了两个来。”
“我是驿站的驿夫,他是城东吕郎君家的管家,你要是杀了我们,自己也难逃一死。”
大汉猛地抓住了卢克让的脑袋:“你这狗崽子满嘴放屁,一开始说什么天下驿夫是一家,对老子下手的时候可没看出一家人的情分来,后来又扯什么狗屁姓赵的,估计不知道是那个山窝里的贼子想要把我吓跑,这下又扯出身份来,老子问问你,吕郎君这么大的身家,会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娃当管家?”
卢克让想不到这大汉看似粗鲁,脑子可不愚笨,立刻理清楚了这里边的关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听闻人死了放太久就不好吃了,你先把我吃了,等明日再杀我兄弟吃了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