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大事不好了,朝中的大臣们全都聚集到了洛阳府衙前面,要讨一个说法。”
“这个时辰了,他们不在家中好好过年,跑到这里来添什么乱?”
“属下不知”
“卢大郎,你暂且在这里看着,我去府衙看看那些大臣想做什么。”说着朱友文迈步走了出去。
卢克让却是想到了怎么一回事,当初表明派系的时候,大理寺卿萧黎选择了两不相帮,如今他死了,那些大臣定会认为是朱友文为了报复而动手杀人,所以在柳家、张家灭族之后,萧黎紧随其后被刺杀。
年节什么时候都能过,今日过不了,明年还能接着过,若是就此无动于衷,能不能活到明年过年都不知道。反对朱全忠称帝的人基本上被扫荡一空了,就轮到了当初没有表明态度的这些大臣,若是他们不能站出来,只怕也会像萧黎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况且在这些大臣看来,整个洛阳有能力、有缘由杀害萧黎的也就是朱友文了,他这是为了给他的阿爷清除称帝路上最后一道障碍,众人务必要讨个公道,最少也要明面上告诉朱友文,他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大不了便鱼死网破。
仲景耀在卢克让后面,见他走神了,开口说道:“卢大郎,这仵作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死者的尸身。”
卢克让点点头:“头前带路。”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这么亮堂的灯光,卢克让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开口问道:“仲大郎,你有什么发现么?”
“萧郎君被人一刀砍在了脖颈之上,而且行凶者没有追加第二刀,分明是对自己的手法极为自信,认为自己肯定能够一刀毙命。这种人物绝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雇凶杀人?”
“倒也不至于,东都之中,大门大户里面能够养得起这种人物,发现萧郎君尸身街巷乃是贫苦百姓住的街巷,按理来说萧郎君不该到那里去,应该派人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萧郎君,也许有人曾经见过行凶者也说不准。”
卢克让点点头:“史浩初,裴英韶,你们两个带着探云都的兄弟去利人坊查探一番,仔细询问是否有人见过萧郎君,一个富贵郎君出现在利人坊应该是挺显眼的,只是记住了跟人说话时和气一些,莫要吓住了那些百姓,让他们不敢说真话。”
说着卢克让转头看了一眼仲景耀:“随我去见一见萧寺卿的家人吧。”
相对于衙门之前闹事的那些人,萧黎的家眷则是惴惴不安,脸上的表情透露着哀伤与绝望,若真是朱友文对萧黎动了手,他们注定逃不过这一关。
卢克让到了他们这个院落的时候,所有人心中全是一颤,来了一个领兵的,今日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萧黎的儿子站了出来:“你们如此行事,难道不怕天道循环么?”
这句话倒是把卢克让说愣住了,赶紧解释着:“萧寺卿的事情我们也在全力查办,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我们萧家未曾与任何人私通!”
卢克让被噎了一下,转念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些人定是以为自己是来给萧黎构建罪证,赶紧解释着:“我想问的是今日萧寺卿出门之前有说过要去哪里么?身边可有带什么亲随?我们负责查办萧寺卿的命案,需要排查行凶的贼犯。”
萧寺卿的家眷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卢克让的来意,萧大郎赶紧拱手致歉:“对不住,我还以为今日我阿爷出门的时候带了两个亲随,后来阿爷买了一些物什,让这两个亲随将物什先搬回府中,等两个亲随再回到那条街上,便找不到阿爷的踪迹了,他们以为阿爷回府了,便也打道回府,到了天色渐晚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再去那条街上寻再也找不到了,后来报了官才发现了阿爷的尸身。”
说到这里萧大郎眼中含泪:“烦请郎君定要抓住贼犯,我定要手刃杀父仇人!”
卢克让拱拱手:“敢问那两个奴仆在这里么?”
“蒋二,武大,你们两个好好跟卢郎君说说今日的事情,莫要遗漏了什么。”
卢克让开口问道:“平日你们随你家郎君上街,他也经常独自闲逛么?”
“未曾有过,老奴跟了郎君快二十年了,以往就算是买什么物什,也都是一个人搬回府中一个人随在郎君身边,只是今日买的物什有些重,我们两个才一起搬回府中。”
“你家郎君买的什么物什?”
两个奴仆看了眼萧大郎,萧大郎尴尬地笑了一声:“都是些笨重的物什,不值一提。”
卢克让有些奇怪,不过他们既然不愿说起,也不好深问:“你们是在哪里离开你家郎君的?”
“陶化坊的吉家铺子。”
卢克让点点头:“你们暂且在府中稍候,我前去查看一番,此番必定捉到贼人为你家郎君报仇。”
萧大郎赶紧拱手:“如此那便多谢郎君了。”
卢克让出了院落,看了一眼程乐青:“你去打探一番今日萧寺卿到底买的什么物什,为何他的家人讳莫如深。”说着看了一眼齐云楼:“这陶化坊的吉家铺子你是否识得?”
“自然是识得,那可是东都有名的质库。”质库便是后世的当铺,用来典当物什或者将银钱高利接出。
卢克让听到这里倒是感到有些奇怪:“这马上就要年节了,萧寺卿去质库做什么,况且他还是去买物什的,着实有些奇怪。”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