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以后,世家大族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在寻常百姓眼里,这些人是真正的贵族。用后世的话来说,他们代表着大唐最先进的生产力,引领着时代的走向。
虽然在梁王朱全忠的心中未必看得起他们,但是那些百姓以他们为贵,有了他们的帮助,朱全忠更容易得到天下人的认同。
“准备晚宴,请他们赴宴。”
整个驿站立刻忙碌了起来,猪羊一只只运来杀掉,看得驿站的驿夫们眼睛都绿了,长这么大他们还没见过有人杀这么多只羊吃肉。
唐朝的律法禁止屠宰牛马,那些达官贵人吃得最多的还是羊肉,倒不是他们遵纪守法,而是实在吃不惯牛马肉,相对来说,羊肉更符合他们的口味。
给梁王和各位大臣准备晚宴,当然要用梁王自己带来的厨役,这些驿夫没什么见识,万一被人收买了在饭菜里下毒,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就算是这样,每当有菜肴出锅的时候,还有几个梁王随身的亲随开始试菜。
驿站的驿夫们闻着肉味吃着自己手里的粟米饭也觉得更香了一些,他们可没有奢望梁王请他们去吃肉,那都是在梦里出现的情景。
驿站的所有官员都接到了梁王的宴请,他们觉得既然朱全忠到了这里,再避而不见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在宴席上面说清楚,所以全都按时前来赴宴。
“我与诸位可是好久没见了,当饮满此杯!”说着朱全忠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只是在座的人竟无一个举起酒杯来,陆公咳嗽一声:“我等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吃肉喝酒,梁王有什么事尽管明白说便是了。”
朱全忠哈哈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还是陆国公痛快,既然如此那我便有话直说了,大唐建国三百余年,传至今日,陛下年幼德薄,天下百姓苦唐久矣,我虽不才,但也算得上能文允武,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不如让陛下禅位与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陆公缓缓站起身来:“我大唐立国近三百年,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民,如今不过是时局艰难,太宗皇帝有句话说得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此时正是梁王为大唐尽忠之日,为何会有此不臣之念。梁王若能为大唐鞠躬尽瘁,无论成败,百年之后史书自有公论,您的子孙也必定会以此为荣,也算对得起先帝为梁王所赐之字。”
朱全忠点点头:“陆扆,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
陆扆身子有些颤抖:“这么说梁王是同意了?”
“我有一个条件。”
“梁王尽管提,若是朝中有人反对,我来替梁王做这说客!”
“二十年前,我还在汴州的时候,李克用对我不敬,如今又领兵在外虎视眈眈,若是朝廷能够罢免他晋王的爵位,再号召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等晋王覆灭的那一日,我便向陛下请罪,护我大唐江山!”
崔远猛地站起身来:“你这是痴心妄想!”
朱全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看,我想要为大唐尽忠,你们这些人却朝秦暮楚,一边想让我替大唐平定天下,一边想联络晋王灭掉我。到最后好处都让你们占尽了,让我们这些武夫去何处伸冤?”
陆扆赶紧安抚道:“您是先帝最依仗的忠臣,我们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朱全忠本来都将酒杯放在了嘴边了,听到这句话又放下了酒杯,挥了挥手,身边的亲随递过来一封书信,朱全忠冷哼一声:“那这封给李克用的书信难道不是你们写的?我确实是先帝最依仗的忠臣,可我却把先帝给杀了,这世间的事情总让人无可奈何。”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独孤损站起来破口大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狗贼,先帝待你甚厚,你却做出如此畜生之举,简直枉为人臣!”
“唐朝的皇帝喜欢受制于宦官,让人寒心。连皇帝的登基甚至更替都被宦官操控,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觉得屈辱么?宦官一次又一次挟持皇帝逃离都城,你们在做什么?还有你们所谓的五姓七宗,世家大族,没有令人敬畏的品格和能力,却能数次出将为相,连阉竖和白面郎君都能操控皇帝,我凭什么要将他们当成君父供养?”
陆扆咳嗽一声:“朝局艰难,确实有我们的责任,梁王有什么不满也该跟我们提出来,何至于到了今日这一步?”
“你们何曾正眼看过武夫,也罢,这朝堂之上一文一武,总要分出来高下来,文官压了武将一头,武将在朝堂上便没了声音。如今武将压了文官一头,你们也得接受这个结果!”
“朱全忠,你休要得意,今日你就算杀光了我们,我们也绝不会屈服于你。”
“哈哈,你们这些穷措大,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男盗女娼,既然决定要以身殉国,为何还要把家里的儿郎送走,如此看来你们对大唐的忠心也有限啊!”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心中一凉,这件事做得极其隐秘,朱全忠又是从哪里得知了消息,还没等他们说话,朱全忠接着说着:“听闻白马驿走失了不少小郎君,我很着急,这些可都是世家大族的宝贵血脉,怎么能随便走失了,所以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终于把他们全都找了回来。”
听到这话,大臣中有些年纪大的眼前就是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这一下可真是被人断绝了后路了。
朱全忠哈哈笑着:“我看诸位也不想坐在这里吃肉喝酒,不如去院子里看看,你们家中的儿郎可否找回来了?”说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