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愣在了那里,卢克让说的是已经处置妥当了,可不是如何处置的,算算脚程,就算他紧赶慢赶,回来也不过两日的工夫,竟然就把这件事给处置妥当了?
“你用了几日处置妥当的?”
“末将赶回城中,用了三个时辰。”
“你怎么才赶回洛阳来?”
“末将只带着一个老卒,平日里只敢正午赶路”卢克让没敢说在汴州的事情,生怕有探听军情之嫌,他心中倒是疑惑,从汴州会洛阳的时候,他可是日夜兼程,怎么朱全忠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
“哈哈,倒也是我疏忽了,未给你派点兵卒保护。当日你走了之后,我便立刻带领一支兵马,赶赴洛阳,路上也未曾碰到你,想必你正躲在旅舍之中睡觉。”
卢克让算是明白了,朱全忠根本就没回汴州,直扑洛阳而来,怕是卢克让到汴州的时候,朱全忠早就快到洛阳了,朱友贞得到消息,快马加鞭送往军中,这才有的朱全忠突然入城的事情发生。
“你还没说用的什么法子?”
“末将带着麾下军伍冲进了大营之中。”
朱全忠一皱眉:“蠢笨,我还以为有什么好法子,如此蠢笨的法子,损伤了多少兵马?”
“不足五十。”
“你说什么?”
“末将觉得那些人深受二郎大恩,未必愿意与赵元英一同作乱,于是直接带人冲进了营中,赵元英的族弟未曾反应过来,便被末将给擒下了,其余兵卒根本就不想跟着作乱,也就顺势降了。”
说都说了,卢克让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独孤损给他出的主意,冒名顶替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脸红,独孤损的身份太过特殊,是卢克让从大牢里给诓骗出来的,万一朱全忠有别的想法,可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他先认下,若有什么赏赐,大不了回去转交就完事了,况且独孤损吃他的住他的,拿些利息也是正常的。
卢克让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朱全忠伸手一拍桌案:“好一个掌控人心的本事。”
卢克让吓了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求饶,待反应过来朱全忠说的什么,赶紧说道:“这些都是二郎的功劳,末将不敢居功”
“这么说是二郎指使你这么做的了?”朱全忠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卢克让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又中了奸计,赶紧拱手:“二郎全然不知,都是末将胡闹。”
朱全忠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今日我又不是来问罪的,你也没必要维护他,说实话,我是真想将你留在近旁听用。”
朱友文一听坏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赶紧起身,谁知道朱全忠摆摆手:“我知道他是你的臂膀,读书人不都说了么,君子不夺人所好,老子这辈子也总算做一回君子。”
朱友文心中暗自腹诽道:你若是真想做什么君子,该把王氏也还回来才对。
朱全忠开口说道:“我这一次来,是有件大事要做。二郎,你可知晓是什么大事?”
朱友文愣了愣,心说这洛阳最大的事便是皇家的事,如今魏博六州基本算是平定了,缓缓开口说着:“这大唐皇帝也该让贤了。”
朱全忠呵呵笑了一声:“本来阿爷想的是,图谋半壁江山之后再做打算,只是魏博六州让我麾下的兵卒损伤不小,李克用那厮又趁着我顾不过来的工夫,收复了那些被我打下来的城池,这场仗打得时间不短了,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卒全都不适合再打下去了,我也只能先回来把这件大事给办了。”
“阿爷英明,早就该废帝自立,麾下的弟兄们再打仗也有劲头了。”朱友文知道这种事谁也不可能劝得住朱全忠,谁劝谁死。倒不如顺着他说几句好听的,也免得将自己陷入险地。
“我将会在汴州称帝,唐帝那边,你去将事情办好,我可不想再见到什么麻烦。”
“孩儿定不负阿爷所托。”
说着朱全忠站起身来:“此次大战之后,我觉得身子不如当年了,往后平定天下的战事全都要靠你们了,你该养兵便养兵,无论谁告状,我这边都能替你挡着。我只要求一件事,将来若是真的平定天下的时候,你若是连一支像样的军伍都拿不出来,可莫要怪我抽你!”
朱友文与卢克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之情,朱友文赶紧行礼:“阿爷放心便是,下次战事,孩儿第一个出阵,定会马到功成。”
朱全忠点点头,挥了挥手:“那赵元英我给你带回来了,这一次莫要再发善心了。这么多事你抓紧办好,莫要让我费心。”
“孩儿领命。”
朱全忠走了之后,朱友文再一次见到了赵元英,只是相对于之前的飞扬跋扈,赵元英如今眼神空洞,无精打采,见到朱友文,眼泪便淌了下来:“末将对不住二郎,还请二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末将这一次,末将日后一定尽心办差。”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句话出自隋书韦鼎传,佳人可不是女人,而是好人,意思是说你本来是个好人,为什么要去做贼呢。
赵元英眼看朱友文没有松口的意思,盯着卢克让:“卢大郎,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再给兄弟一个机会,兄弟绝对听你的话,你快帮我劝劝二郎。”
朱友文摆摆手:“将他押到密云都军中,当众杀了便是。”
“二郎,二郎你不能如此狠心啊,我这些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还未等说完,卢克让已经抄起了旁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