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守,吴佩兰求见。”
唐初时,改郡为州,改刺史为太守。唐玄宗时,改州为郡,改太守为刺史,唐肃宗时,复唐初旧制,滑州最高的官员便是这位肖太守了。只是如今武夫当国,这文官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请他进来便是。”
“可是肖太守,你不是说咱们不掺和其中的事情么?”
“咱们确实不掺和其中的事情,但是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不掺和其中的事情,那卢都头手持朱二郎的书信,那严骑将本是梁王近旁的人,这两个人本官得罪不起,难道你想得罪他们不成?”
“下官多嘴。”
不多时吴佩兰已经被迎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包糕点:“几日不见肖太守,不知肖太守近来可好?”
“本来都很好,只是如今城中出了乱子,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吴佩兰笑了笑:“恰好,我今日前来便是为肖太守排忧解难的。”
“免了,吴郎君,本官不愿掺和到你们那些事情中,至于你们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治下百姓,本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肖太守做这滑州太守也有不短的工夫了,难道就不想攀上高枝,晋升官职么?”
“本官觉得,只有保住了性命,晋升官职才有必要。”
“肖太守果然深谋远虑,只要肖太守能够公正处事,此事过后,卢都头愿意替肖太守美言几句。”
肖太守心中一动:“刚刚吕家也来找过本官,只要求本官公正出事便可。”既然人家都许下好处了,有些话便不能瞒着了。
吴佩兰拱手行了一礼:“那我可就谢过肖太守了。”他之所以来便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如今得以确认自然明白了前几日吕思谦派他家二郎前来服软纯粹是明修栈道之举,心中不禁一顿好骂,此事可差点让自己在卢克让眼前出了个丑。
“这么说来他们是有十足的把握,凭借他们自己就能对付我们了?”吴佩兰自从在肖太守那里回来之后,立刻面见卢克让,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听肖太守话中的意思,确实如此。”
“这两日严郊有什么动静么?”
“未曾听闻,他包下了太公楼,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卢克让点点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打算今天夜里动手,你觉得如何?”
“是否太仓促了一些,我还没有探听清楚吕家的私兵都在何处。”
卢克让呵呵笑了一声:“吕家的私兵不论在何处,都归你来阻挡,若是事情成了,城里别说是丝绸的买卖,所有吕家的买卖全都归了你们吴家。若是事情不成,你们吴家怕是要在这滑州除名了,不知道吴郎君敢不敢下注?”
吴佩兰苦笑一声:“事到如今,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不要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想一想吕家的在城里的买卖,你该高兴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仲景耀快步走了过来:“弟兄们可能中毒了。”
卢克让直愣愣地瞪着吴佩兰:“吴郎君,这几日军中的饭食可都是由吴家供应的。”
吴佩兰脑门上的汗都滴下来了:“我已经与你们绑在了一起,别的不说,若是严郊那厮打赢了这一仗,你们住在我的吴园之中,他能放过我么?”
“可若是你配合他杀光了我们,也许他还得感谢你呢。”
“卢将军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给卢将军一个交代。”
“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内还没有交代,我便认为你暗中与严郊勾结了。”
说着一挥手,转身随着仲景耀前往院中看望中毒的兵卒去了。
吴佩兰双腿都有些颤抖了:“老七,立刻将这吴园的奴仆召集起来,细细审问究竟谁接触过那些兵卒的饭食!”
吴家毕竟是这滑州的大户,底蕴摆在那里,没用一刻钟的工夫,立刻摸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郎君,伙房里帮闲的吴老六,今日鬼鬼祟祟进了伙房之中,从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应该是跑了。”
吴佩兰猛地一巴掌拍在了管事的脸上:“你是怎么办事的,我叮嘱过多少遍了,这里的事情一定要用信得过的人来办,为何会出这种事?”
管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那吴老六是我的近邻,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郎君给我一个时辰,我定会将他拿来认罪!”
“现在认罪有个屁用!”说着吴佩兰一伸手:“老七,你速去家中将私兵全部调拨过来,护住吴园,再去城里请最好的郎中过来,若是这吴园的兵卒没了,咱们吴家也就得倒了!”
他身旁的老奴赶紧前去安排,没过一刻钟的工夫,先是吴府的私兵到了,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郎君,大事不好了,严郊带人将吴园围起来了。”
“你带着咱们的人先与他周旋一阵,我去看看卢将军那里如何了。”
既然这边的人中了毒,严郊带人趁机跑过来占便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他甚至可以推断出,定是吕思谦买通了吴老六在饭食里面下了毒,所以严郊他们才能来的这么及时。
只是如今推断出这些已然没有什么用处,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想出对策解决眼前的麻烦。
“卢将军,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我御下不严,手底下人被吕家收买了,这才酿成大祸,现在严郊那厮已经带人围了上来,今日如何处置,您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