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是属下无能,敌军真的是太狡猾了,杨师厚麾下那个叫卢克让的将领,与孙仁煌那条老狗联合起来,将我诓骗到了虞城县,趁着夜色里应外合,天色太暗了,他们几百骑兵,末将差点都被那些人砍了脑袋......”
林克禁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了一个中年人面前,不停地哭诉着,在场的人脸上全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大将军,既然孙仁煌那老狗敢蒙骗咱们,不如咱们便杀进城去,灭了他的满门!”
被称为大将军的中年人一脚将林克禁踢出了几步远:“这厮满嘴胡说八道,我都问过别的逃回来的兄弟了,他不过是被骑兵袭击了便扔下了大军撒腿便跑,说什么几百骑兵,我来问你,是一百骑兵还是九百骑兵?”
林克禁愣在了哪儿,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属下,属下没数过......”
大将军伸手拔出了佩刀,周围的人赶紧走到跟前伸手拦着:“大将军,林大郎虽然有临阵脱逃之嫌,但毕竟敌军都是骑兵,几百也没什么区别,咱们手中没几匹马,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过人家的。况且您就算不看林大郎的面子,也得看他阿爷的面子,当初他阿爷为了救咱们这些人带着人与杨师厚周旋,最后落到杨师厚的手中,咱们连尸身都没见到,你若真是一刀劈了他,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将来怎么去见他阿爷?”
“朱二说得没错,林大郎第一次领兵,确实有不周到的地方,咱们几个多教导他便是了,无论是打是罚都是应该的,动刀子可就太严重了,传出去以后哪儿还有兄弟敢为咱们卖命?”
大将军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失望,冲天军之所以一直藏身巨野泽之中,不是他无能,手下这些将领眼中根本没有军法,只有情分与恩怨,这样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杀出巨野泽去。但身为巨野泽的大将军,他又不能说些丧气话,开口便说道:“你说杨师厚麾下领军的那人叫卢克让?”
“对!是杨师厚麾下效节都的将领!”
“咱们杀不了杨师厚还宰不了一个卢克让么?派出十几个兄弟去,将那个叫卢克让的人头取回来!”
那个卢克让既然身在军伍,那未必会比杨师厚好杀,但是既然救下了林克禁,那些将领也不好再质疑大将军的命令,否则大将军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赶紧响应着:“对,派出十几个弟兄,取回他的人头,给弟兄们报仇!”
虞城县,韩元龙进了城便上了城墙找到了卢克让:“你这小子,在城中胡来,引得几百人攻城,若不是我就在附近,你早就让人砍下了脑袋!还有你那几个兵卒找到了没有?”
这个小子与后世开口说的小子可不是一个意思,在这个年头叫人小子偏有骂人的意思,就像是文人用竖子骂人一般,一般来说是对人的蔑称。
“找到了,他们在夏七家发现了线索......”
“这些厮杀汉竟然在行军之中去青楼院子,等回去了我一定向杨司徒禀报此事!带着他们滚回营中待命?”
旁边的曹二若有所思,一溜小跑赶回了家中,趁着卢克让去接着几个弟兄的功夫,吴茂彦已经赶到了城墙之上:“韩校尉,某是虞城县吴茂彦,多亏了韩校尉出手相助,这才救了我虞城县百姓的性命!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到我家中,我已吩咐旁人摆好酒宴,请您务必赏光!”对于杨师厚的牙兵校尉,吴茂彦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韩元龙摆了摆手:“行军之中不能饮酒,谢过老丈的好意了。”既然吴家是城中大族,没准就和军中的大人物有什么关联,韩元龙出身小门小户,从来不会无缘故与这种大族交恶。
吴茂彦突然向左近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不瞒您说,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韩元龙淡淡地说道:“军伍之中,不能戏言。”
“某是什么身份,怎敢戏弄将军?此事关乎杨司徒的安危!”
韩元龙一拱手:“既然如此,我随后便到。”
此刻卢克让正看着被包成了粽子一般的程乐青,心中有些悲戚,近旁的郎中低声说着:“他的身上中了一箭,被砍了三刀,一刀砍在了大腿上,就算是以后能够恢复,腿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利索了,况且这一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能不能......”面对一群军中的好汉,郎中可不敢说人救不回来了。
卢克让点点头:“我们要带他回营可以么?”
“最好不要长途跋涉,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万一伤口颠开,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他了。”
卢克让点点头,伸手去掏金饼,这才发现之前已经将身上的金饼给了夏七娘,转过头来看着仲景耀他们:“你们谁身上有银钱?”
郎中赶紧说道:“不用麻烦了,刚刚吴家将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了一块金饼,足够治疗他们的银钱了。”
“那就烦劳您好生照料他们,若是银钱不够了,托人到杨司徒军中捎个信,我是效节都的队正卢克让,你莫要擅自停了汤药,否则我等兄弟誓不与你罢休!”
趁这个功夫,卢克让他们又去了一趟何大忠的家中,将他们四兄弟解开了绳索,若是没人管他们,估计过上三五日他们便会活活饿死,卢克让伸手递出了从仲景耀哪里拿到的一些银钱:“孙家已经倒了,你们几兄弟日后莫要继续作恶,下次再撞到我的手中,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谨受教,我们不敢拿您的银钱。”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