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杨司徒,逆贼赵匡凝亲率大军于汉水之畔扎营,人数在五万上下。”
“禀报杨司徒,逆贼赵匡凝军械齐备,兵卒士气高昂。”
一条条消息递到了杨师厚的面前,还未等他做出决断,一名牙兵快步走了进来:“禀报杨司徒,梁王的使者到了。”
“快请!”
“传梁王话,此战定要打出我大唐的威风来,只能胜,不能败!”
“臣杨师厚回话,定不负梁王所期!”
“传我将令,全军将士前往童山,砍粗木做桥,引大军渡汉水!”
卢克让也接到了军令,随着韩元龙上了童山,一边看着木头一边开口问着:“韩校尉,咱们真的要渡汉水么?万一赵匡凝半渡而击怎么办?”
自从听闻赵匡凝亲自赶到了战场,卢克让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这人究竟是不是未来的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若是赵匡胤,自己跟他打岂不是自寻死路?
“娘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能想到的事情杨司徒能想不到么?不要故作聪明,到了战场上听军令便是!”跟着杨师厚这么多年,杨师厚早就成了韩元龙心中最敬佩的人,韩元龙自然容不得卢克让看轻杨师厚。
“嘿嘿,校尉,我这不是担忧么,我这水性可不太好,万一掉进汉水怎么办?”
“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保证你淹不死你!”说着他哼了一声:“打完了这仗早些下水,下次打仗万一老子不在了,你可别淹死,咱们效节都可丢不起这人!”
卢克让嘿嘿笑着:“就算韩校尉您要升官,肯定也不会落下我,到时候你去当个都头,我就在你麾下做个校尉便好。”
韩元龙伸手拍了拍卢克让的后颈:“少他娘在这儿做白日梦,打仗的时候机灵点比什么都强!”
“禀报赵太尉,贼军已在童山伐木,看样子想要强渡汉水!”
“哼,那些逆臣贼子也未免太不把我们荆襄儿郎放在眼里,待他们渡水之日,便是我军出兵之时!”
说着赵匡凝登上了点将台:“儿郎们,今日我已经家中妻儿全部接到军营之中,此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你们身后站着荆襄的父老,若是让他们落到了朱全忠那逆贼的手中,必定受尽苦难,荆襄虽然辽阔,但我们退无可退!”
“战!战!战!”下面的兵卒也被赵匡凝喊得提起了士气,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声音传到了对岸,杨师厚嗤笑了一声:“还未等打仗的那一日便将士气激发出来,连一鼓作气的道理都不懂,庸才!”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敢大意,开口问道:“军中的盾牌赶制的如何了?”
“正在加急赶制。”
“一定要赶制大盾,渡水而战,敌军未必敢下水,定会逞弓弩之利!”
两日之后,杨师厚集结大军正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此次攻势,分为三部同时发动攻势,卢克让随杨师厚在中路军向对面的兵卒发动攻势!
大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河边推进,对面已经开始用床弩进行攻击,一旦兵卒被射中便会串起一串,前排的兵卒举起了大盾,大声喊着:“只诛首恶赵匡凝,余从不问!”这也是杨师厚想出来的法子,既然进攻荆襄,便会惹得当地兵卒奋起反击,梁王要杀的不过是赵匡凝,何必激起那些兵卒的凶性?
卢克让只觉得床弩声在耳边飞过,心里便是一颤,韩元龙在前面低声喊着:“战场上不要害怕,越害怕死得越快!”
水性好的兵卒早在前几日便将粗木立在了水中,眼看大军过来立刻开始搭建浮桥,等到卢克让随着大军来到河边的时候,浮桥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赵匡凝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敌军在自己眼皮底下搭建浮桥,大声喊着:“给我斩杀那些贼兵!”
无数兵卒冲到了浮桥跟前想要斩杀这些兵卒,这个时候卢克让的脚已经迈在了浮桥之上,韩元龙低声提醒着:“快步走,不要多想,一口气冲到尽头!”
最前面的军伍已经过了多半条河,一看那些人挥舞着刀子要斩杀自己的袍泽,直接顺着埋在水里的柱子冲了过去,等到水的深度只能埋没半个腰身的时候,跳进了水中与那些兵卒厮杀起来。
“放箭,快放箭!”
弓箭手不停地将弓箭射了出去,不多时汉水已经被染红,杨师厚手里握着长枪,屏息凝气从桥上踏过,等他上了浮桥的时候,浮桥已经将近修到尽头,那些修桥的兵卒敢冒着漫天箭雨建桥,赵匡凝的兵卒可不敢冒着箭雨去杀人。
杨师厚一口气冲到了河对面,大喊一声:“执心思报国,效节在忘躯,效节都,随我杀!”
看着杨师厚一马当先,下面的兵卒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韩元龙他们高声喊着:“执心思报国,效节在忘躯!”不管不顾奔着敌军的军阵冲了过去。
“放箭,射杀他们!”
“军阵,冲上去,将他们赶到河里去!”
这个时候两边渡河的兵卒也都赶到了河对岸,开始一同发动攻击,他们都知道,自家杨司徒冲在了最前面,若是此时裹足不前,不光同袍耻笑,自己也没脸再领这份军饷。
相对于杨师厚,赵匡凝可就差远了,他虽然身材魁梧,手里也握着兵刃,但并没有亲自作战的意思,看着杨师厚的旗帜立在军中,嗤笑着说道:“一个检校司徒,竟然跟一群兵卒一同冲杀,真不怕折辱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赵匡凝身上一尘不染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