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你之前瞒着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齐五苓倒是脸色一红:“知道陆舒文做了官,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再娶一房夫人的,担心这些事传扬出去对他的名声有误,谁知道这个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相认。”
“所以你今日便搅了他的亲事?”
“我哪里知道他府中有什么人在,只是眼看他见都不见我,怒火攻心,嚷了几句,谁知道偏偏坏了他的事。”
卢克让算是听出来,虽然这齐老丈一口一个畜生,但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惭愧的神色,知道这老头不是尖酸刻薄之人,点点头:“那陆舒文既然不愿意认小囡,你便是将她送了过去,不还是要吃苦么,就让小囡留在府中,以后我养着她便是。”
“那如何使得?”
“我用你人参的时候可没有问过使得不使得,这两日没准人家还得找上门来,您就老实待在府中,莫要出去添乱了。”
“卢大郎,外面有人找你。”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如此热闹,我去看看,你们几个看好齐老丈,第一不许他出门,第二让他按时吃饭吃药,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找你们算账啊。”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他话还没说完,卢克让的迈步离开了他住的这间小院。
到了门前,卢克让放眼一瞧,这人的气度可比刚刚那个管家高出了好几个档次,赶紧拱手行礼:“在下杨司徒麾下校尉卢克让,不知您是?”
“您就是府上管事的人吧?我家郎君请你到府上赴宴。”
“敢问您家郎君是?”
“刘司徒。”
“末将拜见刘司徒。”对于这号人物,卢克让可不敢有丝毫托大,朱全忠的老兄弟,比杨师厚在朱全忠心中的分量还重,动动手就能将他府上的兄弟全都捏死,既然没有化不开的仇怨,还是不要结仇为好。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便做到了校尉,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不入流的兵卒。”
“刘司徒天资聪慧,哪是我等小人物可以相比的。”
“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我本想将女儿嫁给陆舒文,今日便听到了他已经娶妻的传闻,传话的是你府上的人,不知这件事你可否知情?”
“知情。”卢克让想了想,开口说道:“末将的义父本是一名郎中,在曹州也算是小有名气,当年......”说完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其中倒是没有添油加醋,毕竟在这种人物面前撒谎十分不明智,一旦被识破了,处境可就危险了。只是为了保住齐五苓的性命,将他说成了自己的义父。
刘捍听了之后点点头:“老夫此生杀孽太重,没有儿子,独有这一个女儿,若是所托非人,百年之后也难以瞑目,不知在你看来,我女儿该不该嫁给陆舒文?”
卢克让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心说你嫁不嫁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从本心来讲自然是不愿意陆舒文与他结亲,否则自己的处境便十分艰难了,但张嘴的一瞬间看到了刘捍眼中颇有深意的目光,笑着说道:“末将不该对此事多言,不过事关刘娘子一生,也就多嘴说上两句,还请刘司徒不要见怪。”
“本就是我问的你,有何见怪的?”
“陆舒文乃是当朝翰林学士,年纪不是很大,又是梁王心腹,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刘司徒若是将女儿嫁给他,也算是给女儿找了一个好的归宿。”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将女儿嫁给陆舒文了?”
“刘司徒莫要着急,我的意思是,只要刘司徒在这世间一日,陆舒文便是刘司徒的佳婿......”后面的话卢克让没有说,他相信刘捍能够想的明白。
刘捍听到这里倒是笑了出来:“本以为军中的兵卒都是直肠子,想不到杨师厚手下还有此等人物,你的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卢克让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刘捍的女儿从后堂之中走了出来:“阿爷,刚刚那个郎君说的是什么意思,女儿怎么觉得听不懂?”
刘捍叹了口气:“古人说,富不易妻,贵不易友。这陆舒文拿着娘子的银钱出来谋出身,谋到了出身便不再管家中的事情,甚至为了攀上咱家这门亲事,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若是有一日阿爷不在了,他又想娶当朝权贵的女儿,到那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女儿明白了,此事全凭阿爷做主便是。”这年头出嫁之前男女双方基本不会见面,也就不会有什么感情基础,听到了这番话,预想到以后的凄惨境况,这女子很快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哎,人家都说富贵好,真正富贵了,连找门亲事也不易啊。”
三日之后,刘捍退回了陆舒文纳采送到府上的聘礼,领着全家去了宋州,陆舒文恼羞成怒,一封奏折递到了朱全忠的案头,让朱全忠为自己做主。这年头虽然皇帝住在皇宫,但是所有的奏折都是梁王来批,根本轮不到深宫之中的小皇帝。
朱全忠看到了奏折哼笑了一声,将陆舒文叫到了府上:“陆舒文,你跟着我也有快十年了吧。”
“八年半了。”
“你也算得上当朝老臣了,怎么还做出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来?”
“属下不明白。”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明白了,娘子还是原来的好,天下美女何其多,若是全都娶到家中,家里还不得乱套了?”
陆舒文猛然醒悟过来,朱全忠此生最爱原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