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让眼看着自家兄弟一身血污,不知道哪儿涌起的勇气:“你如此断案,将来不知道要有多少平民百姓丧命在你的手中,还不如就此罢官,也是我洛阳百姓之福!”
下面的百姓越围越多,好久没有看过这种热闹了,连晌午饭也顾不得回家去吃,站在这里想看看究竟是这洛阳府少尹能压过这位郎君,还是这位郎君能将这位洛阳府少尹拉下马来。
眼看着卢克让不依不饶,洛阳府少尹心中有些发苦,这个时候不退一步容易,但对面若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再想找个台阶下来可就难了,想到这里他有些懊恼自己未曾问明白两人的出身,便按照衣着打扮匆忙下了定论。
“本官洛阳府少尹周立身,做事确实有些不周全,此事是某莽撞了,这就派人支出银钱给您家的人请一位郎中。”
“郎中就不必了,我这是来讨一个公道,既然那些人状告我兄弟,那便问一问他为何要污蔑我家兄弟。”
杀人不过头点地,洛阳府少尹毕竟是朝廷的四品官,若是将他逼急了,与自己鱼死网破,自己未必能讨到好处去,没准还要搭进去裴英韶的性命,所以卢克让也不再追究,而是想要询问那些人为何诬告裴英韶。
虽然大堂之外的百姓哄笑不止,周立身也无暇顾及颜面,保住官职最重要:“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彭二,我来问你,你说这郎君想要拐跑你家女儿,有何凭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一路小跑到了公堂之上,到了周立身近前,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周立身脸色一变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来人,将这个拐卖女童的贼匪押进牢里,待他招供之后,以律法处斩!”
卢克让自然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周立身变了脸色,大喊一句:“周少尹,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官就是欺人太甚,你又如何?”笑话,翰林学士都传了话都过来,自己还会怕这外来的兵卒,有翰林学士在梁王跟前保着,一个小小的校尉怎能奈何自己?
虽然卢克让很想立刻救出裴英韶,但是他也不是脑袋一热就发昏的人,现在身边之后麻兴德和寇兴洲两个人,若是公然冲撞府衙,就是被人当场杀了传到朝里也是自己活该。
“好,周少尹,希望你到时莫要后悔!”
“若不是看在杨司徒的份上,本官现在就以威胁朝廷命官的罪名将你抓起来!”
出了府衙,麻兴德一脸焦急:“卢大郎,现在该怎么办,裴大郎已经被打成了那个样子,若是进了大牢,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
“先回府中,这里是东都,咱们不可能带着人将人给劫出来!”
听闻洛阳府少尹如此行事,陆蓁蓁当先反应过来:“我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听祖父说过,这个位置的人就是和稀泥的人,每次做事一定会是尽量谁都不得罪,如今他公然拿下了杨司徒的兵卒,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程乐青冷哼着说道:“这洛阳的人自然都听朱全忠的,若是朱全忠让他们办事,谁敢不听。”
“朱全忠若是对付咱们,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派人围了府门,咱们还能杀出重围不成?”
卢克让一拍脑门:“我知道是谁了,你们在府中安心待着,不许乱走,我出去搬援兵,记住了,无论是谁上门寻衅,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说。”
他初到洛阳,能恨他入骨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小囡的阿爷,陆舒文。这个人寻不到齐老丈,自然将怒气全都撒在他的头上,他相信今日若是买下了那个女童,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奸计等待着他。
就在他将要迈步走出府门的时刻,一队衙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敢问卢克让何在?”
卢克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便是!”
“彭二与女儿在家中被杀,有人见到了是你所为,随我们去一趟府衙!”
卢克让面色一变:“我刚刚在府衙出来,哪儿有功夫去杀人?”
“到了府衙你便知道了。”
“我有些事要叮嘱家里人。”
“不行!”
“这位郎君,你为公家办差,也要打听清楚办得什么差事,这是谁的府门你弄清楚没有,大人物交锋,关你什么事,若是有一日我从衙门出来,你说我会不会找你算账?”
领头的衙役被这话吓住了:“我们也是听少尹的命令办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穷苦人。”
“我只说两句话,一刻钟都用不了。”
说着卢克让转过头对着门房的兵卒说道:“你去把仲景耀交出来。”
仲景耀他们听说有人要抓卢克让,全都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兵刃,看样子卢克让一声令下就要将眼前的衙役全都灭掉。
那些衙役也是吓了一跳,心说这外面打仗回来的兵卒就是凶悍,连东都的衙门都不放在眼里,幸亏刚刚没有用强,不然逼急了眼前的这个人,没准真的要把自己这些兄弟杀光了,虽然他们不见得能跑出东都,但自己这些人岂不是死得冤枉。
“将兵刃全都收起来,你们想造反不成?”卢克让呵斥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仲景耀说道:“你去办两件事,第一件事情,这两日无论出了什么事,不要让下面的弟兄出府门,第二件事,你去找李振,将这里的事情与他说清楚,他会想法子解决的,另外给杨司徒写一封书信,将咱们的境遇说清楚,就说朝里的文官不断地找咱们的麻烦,他虽然领军在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