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倱转过头,轻声安慰道。
他本来想伸出手,拍拍盛爻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下了。
其实很多时候,安倱自己也很疑惑,很懵。
如果他真的像是他曾经以为的那样坦荡,自然是不会有这样的纠结的。
好巧不巧地,安倱突然一下意识到了,自己其实还是有点不太坦荡的想法,所以整个人都只敢游走在安全线以外的地方。
盛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蹲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看上去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你怎么了?”
安倱也蹲了下来,开口问道。
“我……没事……”
盛爻晃了晃脑袋,想要否认。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个样子,安倱蹲下去的时候,发现她的嘴唇都已经是青紫的颜色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似乎咳嗽得有些厉害了,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充血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发青了。
安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忙把盛爻放倒在了地上,抽出一把针,就戳在了盛爻的各大穴位上。
尤其是人中的位置,反反复复戳了好几针。
这种不管不顾,不对症下药,自己施针的行为,也就只有医祖这一脉能干出来了。
毕竟这一脉号称生死人肉白骨,扎两针顶多算入门项目。
但是要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就还是算了吧。
安倱施针之后,盛爻的情况得到了不少好转。
她的意识似乎还是有些模糊,但是咳嗽已经停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安倱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慢慢等着。
他抽出笛子,在一旁轻声吹着,想让盛爻睡得安稳一点,能赶快醒过来。
事实证明,睡多了觉之后,再要彻底入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以安倱刚出了没两句,盛爻就醒了过来。
“你以前去体检过吗?”
她刚一醒过来,安倱就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我……定期去啊,之前的大夫不是让我谨慎一点嘛。”
盛爻的反应有些迷茫,实在是弄不清楚,安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你家里……”
安倱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盛爻一开始的时候,是教会培养仓里的孩子,后来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被盛先生救了下来。
仓促之下,安倱只好紧急改了口。
“那你之前,有没有过心脏病?”
盛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纤细敏感,这么多年下来,她就算朵小白花,也早被地下尸骨的血,给浸染得黑红黑红的了。
况且安倱问得实在是有些突兀,她就算没什么感觉,都得反应一会。
最后反应出来的结果是……
似乎,自己之前是有些无解啊,安倱这个人,怎么好像一如既往地靠谱呢?
盛爻陷入了短暂的出神当中,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以前身体挺好的,不是说尸毒一直没有清理干净吗,我开始下斗的时候,还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这趟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盛爻在描述自己的经历的时候,不像喜欢添油加醋的其他人,在盛爻着,是什么就是什么,发生过就是发生过,记不清了就是记不清了。
其他人在讲到类似的经历的时候,总是喜欢夸大其词,但是在盛爻这,fěn shì tài píng才是第一要义。
但即使是这样,安倱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万般波澜。
就像是航海一样,越平静的水面下,就是越凶险的暗流。
“你那个时候,受了不少苦吧?”
安倱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地问道。
奇怪的是在,这一次盛爻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不过我每次不是都回来了吗?时间长了,我自己都快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怎么,这是我的福报到头了?”
这个时候,安倱突然无比思念盛先生。
至少有盛先生在这,他还可以先把患者家属稳住,再稳住患者。
而现在,他只能稳住患者,还要彻底打消她轻生的念头,工作量实在是有点大了。
盛爻看着安倱纠结的样子,就已经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
“没事,我能撑住,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脏病,而且挺严重的,这边连对应的药都没有。”
盛爻的面色一瞬间又有些发青,她重重坐在了地上,什么也没说。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看向了安倱。
“所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食物有问题,还是生活喜欢,还是……遗传?”
盛爻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需要什么回答。
她只是需要把自己的疑惑抛出去,好像就这样,所有的问题就已经和她没有多少关系了,她就可以安心地悲伤了。
显然安倱是不会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的,尤其是在盛爻说出“遗传”两个字的时候。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你的发病原因是什么,不过没关系,其实也不需要特别在意它,糊了按时吃药以外,也没什么好叮嘱的。”
安倱这一段话说出来,倒是和后来盛爻碰到的大夫,几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在安倱这,即使内容是通知自己的死讯,说不定盛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