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糖啊?天天跟你在一起,我得小心血糖过高了。”白春雪笑道。
“有那么夸张!”欧阳灿看着盒子里的玫瑰花,忽然伸手进去,在排的挤挤挨挨的花朵中间摸了摸。
白春雪发现她的小动作,睁大眼问:“你在干嘛?该不是在找钻戒吧?”
“才不是!”欧阳灿忙把手缩回来。“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花……夏至安小心思可多了,万一里面藏什么我没发现呢?”
“那你把花一朵朵拆开吧,说不定藏花心里呢?”白春雪忍不住笑。“对人家嫌东嫌西的才几天啊,这会儿进度条拉得这么快,我都跟不上剧情了。”
欧阳灿听了,不禁笑出声来。
她把盒子盖上,放在一边,坐在那里笑了一会儿,才开始整理今天的现场笔记。她从现场的布局开始画,尽量将脑海中所有的细节都记录下来……不过等道下班,她都没有接到对尸体进行解剖的通知。临走前她去了一趟陶处办公室,询问有没有进展。
陶南康告诉她,家属对尸体解剖目前持否定意见,并且接受死者自杀身亡的事实,目前工作组的相关人员正在做工作。
“下班吧。我们只能等通知再做进一步的工作。”陶南康说。
欧阳灿点点头,退出了处长办公室。
难得准点下班,可今天她的心情却很难轻松。她问过白春雪回哪个家,知道她要去林方晓母亲那里,比较近便,也就先走了。她抱着那盒玫瑰花上了车,才翻了下手机里看看夏至安有没有给她留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一下午都没有响过,就连一向有案子发生就会热闹起来的工作群里悄然无声……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场的各位同事都和她一样多多少少受了点刺激。
她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她竟然没有立即出声,直到母亲再三问是哪位,她才说:“是我,妈……我晚上不回家吃饭。我说过没有?”
“说过了呀。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忙糊涂了?”灿妈声音里透着笑意。
“嗯,有点儿。”她说。
“下班了?”
“嗯。”
“哎呀,难得。这还不错,不然小夏还不知道要等你多久呢……过去吧,别迟到。对了,车子开得顺手吗?”
“顺手。”
“时间充裕,慢点开。新车还在磨合期,别着急,好吧?我锅里炖着排骨呢,不和你说了。”灿妈笑道。
“嗯。妈妈再见。”
“再见。”灿妈挂断了电话。
欧阳灿拿着手机摇了两下,才又打给夏至安,问他现在哪里,“在实验室还是回公寓了?”
“实验室。下午一直在开会,刚刚结束……你下班了?”夏至安笑问。
欧阳灿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才又“嗯”了一声,说:“那你在那等我。快到了我打给你。”
“算了你别进来了,我这会儿往外走,等到了校门口你也该到了。一会儿见吧。”夏至安笑着说。
“好。”欧阳灿答应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
她开车驶出警局外顺畅,一点都不像是下班高峰期时候的交通状况。于是她把车停到校门口时,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一点儿,夏至安也还没有走出来。她拿着手机,伏在方向盘上,盯着学校的大门——这个时间进出校门的学生并不多,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仍然像彩虹一样美丽……忽然这彩虹里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她伏在方向盘上没有动,只看着他走得越来越近——他在讲电话,可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她不自觉跟着他微笑,伸手把玫瑰花从副驾驶位子上拿起来,放到后座上。可他并没有走到那边上车,而是来到她这一侧,轻轻点了点车窗。
欧阳灿把车窗降下来,刚要问他怎么不上车,就见他把手机拿开些,迅速地亲了她一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笑着摸摸她的额头,说:“……爸爸,我不跟你讲了,小灿来接我了。我要跟她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