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欧阳靖瞧见撷香阁大门紧闭,守门侍卫见来人是护国大将军兼禁卫军统领,赶紧打开门让他进去。
欧阳靖放眼朝四下扫去,同时问身边的侍卫:“夫人此时在何处?”
侍卫恭恭敬敬答道:“回大人的话,夫人在后花园散步!”
欧阳靖朝后花园走了两步似乎觉得不妥,思索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对立在后花园门口的婢女说:“去禀告夫人,说欧阳靖有要事与夫人商量!”
“诺!大人请稍候!”
那婢女很是灵敏,见欧阳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说完便快步朝后花园跑去。
欧阳靖远远瞧见在后花园散步的息妫,听婢女说欧阳大人求见,只见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欧阳靖,然后缓步走向旁边的水榭花都。
水榭花都,顾名思义,傍水而建,八根粗壮的朱红色柱子像八位巨人擎着塔顶,四根在岸上,四根落在水里,双层塔形设计,金色琉璃瓦以八根柱子为分界,高高耸起八个角,每个角上悬着一只铜铃,微风拂过,发出悦耳的叮噹声。
楣头精致的镂空雕花,尽显匠人精湛的工艺,一圈汉白玉栏杆如玉带般缠在八位壮汉腿脚边。栏杆下面摆了一圈绿植,红白绿三色相间,清新自然,甚是好看。清澈的湖水将如此美景倒影到水中,美伦美奂。
之前报信的婢女少倾回到欧阳靖面前。
“欧阳大人,夫人请您水榭花都一叙。”
得到夫人许可,欧阳靖阔步朝水榭花都走去。
听见脚步声,息妫回头看了一眼,欧阳靖被息妫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心想糟了,都怪自己发现的太晚,看夫人的情形,应是中毒太深,顿时心里一阵惊慌,双手抱拳在额前低着头,单膝给息妫跪下。
“叩见夫人,恕卑职失职!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吗?卑职这就去请太医来替夫人诊治。”
息妫一脸惊诧,但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自己的脸色把他吓着了,但她想到姜俪可以用苦肉计来博取自己的信任,而引火烧身,这个欧阳靖到底是敌是我,单单凭他救过自己一次,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没有问题,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息妫依然用虚弱的声音说:“欧阳将军不必惊慌,本宫应该并无大碍,也许怀孕的女人本就如此。”
欧阳靖见状心想:果然息妫不知情,顿时心急如焚,得赶紧提醒她。
息妫见欧阳靖剑眉紧锁,生生将光洁饱满的印堂挤出个“川”字,心中直犯嘀咕,他今日找我何事?
欧阳靖见水榭花都里除了息妫的两位贴身婢女外再无旁人,便压低了嗓音道:“可是夫人的样子确实让人担心,恕卑职直言,这后宫之中,历来就不是太平之地,争风吃醋、互相残害屡见不鲜,嫔妃之间,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实意,夫人的饮食起居要多加小心才是。”
息妫是何等聪慧之人,早已听出欧阳靖弦外之音,他是在提醒自己,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于是朝前迈了两步,沉声道:“噢?大将军何出此言?找本宫有何事?快快请起来说话。”
欧阳靖依言站起来,立在汉白玉栏杆边,看向碧绿清澈的湖水并没着急说话,红白黄三色锦鲤似被欧阳靖的脚步声惊吓到,一阵乱窜后渐渐恢复了平静,湖面上漂浮着的桃花瓣随波而下,鱼儿们也随波逐流嬉戏追逐,不时有沾染着花粉的花瓣飘落进湖水里,鱼儿们便争先恐后抢夺那带着淡淡香甜的花粉。
那厚重的将军服也难掩欧阳靖挺拔伟岸的身躯,俊朗的外表藏不住锋芒与摄人的威力,紧蹙的双眉更显英气逼人,息妫看着眼前的飒爽英姿微微有些失神。
刚一转头的欧阳靖看到息妫正盯着自己,心弦不合时宜的轻拔一下,赶紧轻呼一声:“夫人您看!”手指指向湖水里的鱼。
息妫不知何意,也向湖水里的鱼儿看去,耳畔响起欧阳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生存法则,就连鱼儿都是如此,何况这戒备森严的后宫?这里的鱼儿有口福,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花粉,可是它们依然会争抢,而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大王,夫人贤良淑德,美貌端庄,倍受大王青睐,而大王的后宫中却还有无数嫔妃,她们当中,有的人甚至至今也没见过大王一面,这也就难免会让人嫉妒对不对?”
息妫不明白一个身为护国大将军的外臣,为何会操心起大王后宫中的事来,于是微微蹙眉道:“将军的意思,是要本宫劝大王雨露均沾么?还是将军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请夫人恕罪,卑职所言,并无冒犯之意。”
欧阳靖说着看朝息妫更进一步,尽量将音量压得很低,就连不远处的香茗和香菱也听不见。
“卑职干脆直言,夫人可得当心姜贵妃,她接近夫人是有目的的。”
息妫听着心中一颤,就连欧阳靖也发现了,说明姜俪的意图很明显,但还是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微笑着说:“姜贵妃与本宫亲如姐妹,能有什么目的,将军一定是误会了。”
欧阳靖摇了摇头,星眸一转看着息妫的眼睛说:“没有误会,她确实有意害夫人!还望多加小心!”
息妫蹙眉凝眸道:“噢?看将军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将军掌握了什么证据?”
欧阳靖简短地将他之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对息妫和盘托出,接着又说:“卑职前来与夫人商量,是想征得您同意后再禀告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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