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会吃酒睡觉的妖怪?”祁岳笑了,又摸它一把,拿起筷子给山阳送了一口,便接着吃,“我若有本事,恨不得将城中百姓都撤走。”
山阳没再说话,就睁着眼睛,静静听着。
过了好久,久到祁岳都吃过了饭,将碗筷刷洗了给厨娘送回去,它才自言自语道:“我才不是只会喝酒睡觉,我会做事的。”
“以血化雾,倒是你会做的事。”
一句话激得山阳从窝里跳出来,它顺着声儿望去,只见一只白猫从门口走来。这白猫通身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的毛儿,;连走路时都昂着头。
山阳瞧见它,倒是一愣:“白猫?”
“我有名字,白桓。”白猫一听就炸了,也跳到书橱上,站到山阳面前,“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山阳扭过头,不理它,只自己嘀咕道:“白猫明明比白桓好听,我就没叫黑山阳。”
“我师父姓白。”白猫耳朵很好,听了个一清二楚,面无表情纠正了句,又从猫毛儿里抖出来一瓶药来,“拿去用。”
山阳看了眼,哼哼唧唧地不肯收:“祁岳这儿有药的。”
“祁岳?”白猫有几分不屑,只是这人毕竟与它无干,只略一蹙眉,便也懒得再提,“我是受人之托,你不收就亲自回山上还。”
它说完,便一跃而下,也不管山阳在后面喊它,径直便往门口走。
“怪不得屋里一直喵喵地叫个不停,原来是山阳找到玩伴了。”祁岳还没进屋,便瞧见了这只白猫。
天色渐暗,若是山阳融进夜里,就只剩下两只眼睛能让人辨别,可换了这只白猫,便很是显眼,使人远远看到。
祁岳之前没见过这白猫,又没听说最近有哪位同僚也养了猫,正自奇怪是从哪儿过来的猫:“总不会也是闻着酒香来的?”
“它才不吃酒呢。”山阳赶忙伸出俩爪子将酒匏揽过来,又看了眼祁岳,像是又仔细想了想,拿自己身子将酒匏压住,似是这样便没人抢它的酒了。
祁岳原不曾想过要将酒水送给白猫,此时见山阳这样倒有几分哭笑不得,又怕酒匏硌到它,走过去要把酒匏拿出,却被俩爪子紧紧护住。
祁岳无奈,只能松了手,由它随意摆弄酒匏,只是还没忘记问:“你可知这白猫是从哪儿来的?”
他又怕山阳再多想,又赶忙道:“我给别人送回去。”
“徐知府家的。”山阳听到要将白猫送回去,一下子就乐了,正要催促,却发现白猫早就趁这一人一猫抢酒的功夫离开了,连只猫毛都没留在屋里。
祁岳担心白猫头次到来,在府中走迷了路,或是伤到碰到,到时不好跟徐知府交代,便托今夜的打更人若看到猫儿便送到正院去,又多叮嘱几句,才算作罢。
他回了屋,将书卷整好放回书橱的时候,正看到一瓶药放在书橱上,心中奇怪,便打开嗅了嗅:“改日去找宋大夫,问这是做什么用得?”
然而还不等他挑出闲暇去问,那药瓶便不翼而飞,连着山阳一起没了踪影。
这天直到半夜,山阳才跑回府里。
祁岳为此悬了一晚上的心,可问它去做什么了,山阳却说:“去找药了。”
虽然别说药瓶了,它连个瓶封都没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