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一行人离开不久,陈姨娘母女、柳姨娘又先后来过落月阁,不过都被王嬷嬷婉拒了,称于丹青正在休息。那三人只得悻悻而归。
“小姐,我看她们都没安好心!”沉香恶狠狠的说。
于丹青闭目说道,“管它的呢。你们都下去吧,谁来都给我拒了。我再想想此事。”
沉香领命离去。
一个时辰后,于丹青去前院找于文正。
见礼之后,她道,“爹爹,女儿有一事与您相商。”
于文正面容憔悴,抬眼看她,“说吧。”
于丹青打量着他的神色,惭愧道,“女儿给爹爹添麻烦了。”
他摆摆手,“不光是你的事。”
于丹青了然,“爹爹可是焦虑洪灾之事?”
于文正皱眉看她,突然眼底发出些许光亮,道,“嗯。林州城洪灾来势汹汹,今日上午收到加急,范县和祝县又突发大暴雨,下了一日。范县已成水城,哀鸿遍野。圣上龙颜大怒,奈何,却无良策。青姐儿构思新颖,可有办法?”
于丹青思虑再三,道,“爹爹不必太过忧心。三皇子已经前往林州城,或许他有办法。”
于文正眼底的光亮消逝,点点头问道,“你那事可是有了对策?”
于丹青轻轻吐出四字,“庸人自扰。”
于文正沉吟片刻,微愠,“你打算放任流言疯长?”
于丹青摇头,“女儿的意思是,我们这两日束手无策,实在是因为自己顾虑太多,庸人自扰。”她紧紧盯住他的脸,暗吐一口气,道,“女儿打算,带上檀香等人,亲自前往林州城。”
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文正闻言,脸色霎时便已阴沉如墨,喝道,“胡闹!你一个闺阁女子,岂能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愁百姓没有话题了!”
于丹青不慌不忙的道,“爹爹息怒!请听女儿为您解释。”
于文正冷眼看她。
她附到于文正耳边,低声说了一会。
他听罢,怔忪片刻。少顷,眉目一松,沉声道,“好!依你所言。”
“女儿多谢爹爹!”于丹青感激笑望着他。她这爹,虽是对她利用居多,对外之时,他倒是坚定的与她站在同一战线。
于文正摆摆手,“下去准备吧。”
*
次日清晨,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自于府大门往城门而去。
为首的是于文正平日乘坐的挂有“于”字的马车,紧随其后的是两辆宽大简朴咖色马车,之后还有十余人骑马随行。
街上行人见了于府马车,纷纷侧目,低声交谈着。
车队并无半丝停顿,继续前行。
城门外。
于文正和于丹青站在马车旁,他看着她平淡无奇的脸庞,沉声嘱咐,“青姐儿,此行虽然能够洗去百姓对你的污名,可这一路实在凶险万分。林州周边山路崎岖难行,常有山贼出没,且天灾当前,流寇更多。你切记,万万不可在外展露真颜。去到林州城后,立马去首府寻找三皇子。”
于丹青颔首,“请爹爹放心,女儿定当谨遵爹爹教诲。”
她的眼睛黯淡无光,与面容极为相匹。
于文正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于丹青点点头,利落的转身上车,“走!”
于文正看着她的车队缓缓前行,心下微叹。
于丹青此行,关心灾区只是助她洗去污名的一个名头,他并不寄望她能对洪灾做出什么贡献。他之所以同意她前去,更多的考虑是,她若是能够与三皇子共同经历患难,三皇子对她的情意定是更加深厚。自然不愁圣上不同意他们的亲事。如今,他已没有保持中立的余地,既要选择站队,相比薄情寡义的二皇子,他当然更愿选择三皇子。
直到她的车队走得没影了,他才上车,折返城内。
*
午后,悠然居的说书先生上了新段子,“今日我要与大家说道的便是如今大家热议的于相府二小姐!要说那于二小姐啊,真正是个妙人,她姿容倾城,性情率真,才艺非凡,连这心地也是极善的。”
悠然居消费极高,能进去喝茶的非富即贵,大家闻言,不过一笑置之。
说书先生又道,“你们可知三皇子为何不让其他女子近身?那是因为三皇子早已对于二小姐情根深种,自然无心旁人。三皇子尊贵俊美,英勇大义,明辨善恶,与于二小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座宾客,多是摇头轻笑。
附近百姓知晓今日要说的是于二小姐,早已自发的聚集在悠然居大门两旁。他们高声吼道,“胡说!别折辱了三皇子!”
“我有没有胡说,大家且听且想。”说书先生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又道,“三皇子领命即将前往林州城,立马去到于相府,将于二小姐请至于丞相书房,三人闭门商议许久。那日夜晚,于二小姐忧心灾区百姓,整宿未眠,一边思索对策,一边为灾区百姓编织转运珠。天光刚亮,她又拖着疲乏的身体赶至城外送君亭,将转运珠交给三皇子,祈愿林州城百姓早日战胜天灾,走出困境。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前往林州城,向三皇子求证。”
门外的百姓,早已涌进茶楼,往日清幽雅致的悠然居此刻如同闹市一般,人头攒动,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嘈杂无比。
说书先生连续挥了几次手臂,才将众人安抚下来,继续说道,“哪知,她的一番心意竟被心存歹念的有心人刻意歪曲抹黑,那人还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