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诚和巫阳是前后脚到的,紧接着周婷也赶了过来,三人站在一旁,看着沙发正和一个小女娃聊天的柳直,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这一大一小聊天的方式稍显诡异了些,柳直将小女孩放在大腿上坐着,没有发声,仅是用嘴型在说话,小女娃仔细盯着他的嘴巴,若是觉得有趣,便小手连拍,露出开心笑容。
朱诚和巫阳都将眼神投向付魁,后者摇了摇头,态度不明。
娟姐和琴姐如坐针毡,汗都留了下来,部落三位高层老老实实在一旁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自己二人却坐在沙发上,显然有悖规矩,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恨不得自己能凭空消失。
“叔叔,这个故事好有趣呀,再讲一个好不好?”小丫头期盼的道。
柳直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小丫头面露失望,但仍是乖乖回应道:“好吧,我下次再听。”
让小丫头坐在一边,柳直先是对周婷道:“周婷,卫生院安排疑难杂症就诊工作的负责人是谁?”
周婷面露难色,这职位仅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她见到两次,但没能记住姓名,略显忐忑道:“首领,这个,我得问过人事处那边才知道。”
柳直摆摆手道:“不用问了,直接把人带过来,付魁,你带两个人亲自去。”
“是。”
付魁离开后,柳直又转向朱诚道:“朱诚,五天前我让你帮舒悦安排一间合适的宿舍,这件事情,你具体是怎么办的?”
听到这话,娟姐不由面色大变,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四天前,表哥曾亲自嘱咐过她,让她务必跟舍友处好关系,凡事宽容对待,因那时舒悦还没有住进来,她以为是叶韵或田依依攀上了某根高枝,于是才有人在放话要照顾她们。
这几天,她对叶韵和田依依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还特意交待过小琴,说是二女很可能勾上了某个大人物,让小琴千万别再对二女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也不要再摆脸色,却根本没往舒悦身上想过。
想想也是,一个丑得可怖并散发恶臭的姑娘,旁人躲都来不及,还帮着照拂?呵,那不是缺心眼嘛!
没成想,这种缺心眼的人还真有,并且就坐在自己面前!
娟姐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首领把几位局长都叫过来,明显是准备彻底清算,不止自己会受到严惩,可能表哥,甚至表哥背后的靠山,都会遭受牵连。
这一次,她是真的只想逃离了,可能发生的结局她根本承受不起,额角汗珠密密,脸色惨白如纸,坐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令她倍感煎熬。
“首领,因为是您特意交代,舒悦的工作和宿舍,都是属下亲自安排的。”朱诚神情平静,解释道:“舒悦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属下给她安排了冰库管理员的工作,每天接触到的人只有三五几个,不用看人脸色,也不会影响他人。”
“至于宿舍问题,四个舍友中有俩个是叶韵和田依依,情况您也清楚,在部落里不受待见惯了,深知人心冷暖,加上性格比较软,推己及人,应是不至于欺负舒悦。”朱诚说到这,看了娟姐二女一眼,继续道:“而另外俩个,都是物资局的员工,跟物资局一位副处长有亲戚关系,属下特意派人知会过邱远才邱局长,邱局长也答应帮忙,至于之后是如何发展的,属下并未过问,确有失职,还请首领责罚。”
柳直摇头道:“如果情况真是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个责任无需你来担。”他转向巫阳:“去把邱远才给我叫过来。”
巫阳应下,出去了一趟,还没过五分钟,邱远才就微有些气喘的跑了过来,柳直将事情一问,他回忆了一下,略显惶恐道:“首领,这件事朱局长通知我的时候,我就亲自跟张处长交待过,昨天我还特意问了一次,张处长说她表妹已经照他的吩咐去办了,跟舍友的关系处得很好,我原本还不放心,打算明天亲自过来看看,没想到今天您就来了。”
柳直微微蹙眉,朝巫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快步走出房门。
娟姐还以为巫阳是要去查办她表哥,脸色一变,连忙跪倒在柳直面前,泣声哀求道:“首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表哥再三嘱咐过我的,是我自己理解错了意思,我以为他是要我跟叶韵她们处好关系,呜呜,您要罚就罚我吧,我表哥真的没有做错什么,首领,求求您,求求您不要罚我表哥,我给您磕头了。”
她声泪俱下的说完,边说还边磕头。
琴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略作犹豫,也赶忙跟着跪下,磕头不止。
柳直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去扶,冷声道:“我早说过部落里不兴跪礼,你们来部落的时间也不短了,连这一条都没有记住吗?都起来。”
二女踟蹰了一下,终是战战兢兢的起身,娟姐的额头已经磕出红印,整个人都在一抽一抽的,显是痛悔已极,琴姐也红了双眼,埋着头站在一旁,身子轻轻发颤。
柳直没有开口解释,朱诚等人更加不敢多话,军务司有军律,民事司也有法规,一切都得照章办事。虽然说首领的命令大于一切,但这毕竟是私事,张处长即便没有照办,按柳直的手腕来说,最多也就给个口头警告,职务都不一定会撤,就更无需说严惩了。
不过张处长的前途,多半是这没脑子的表妹给葬送掉了。连上官交待的一件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