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前,柳直在一个适合露营的地方停住,趁着大伙都在生火烤肉,他又去挖了一堆粘土回来,先是在地上弄出一个小坑,丢些小树枝在里面,烧着火,然后用一条条长且厚的粘土围住,层层叠加,很快做成一个圆形土炉。
土炉边上留有一个直径十几厘米的洞口,正好与他昨天所做的土管契合。
吃过晚饭,柳直叫来陈达,将三根长短差不多的粗木棍捆在一起,做成门状,“门顶”的木棍下方凿了一个1厘米深的小洞,然后又拿出包里的麻绳,将其绑在一根树枝的前端,像是地球时驱赶牛羊用的鞭子。
接着,柳直将风车的柄从土锅锅底穿出,土锅反放,锅口盖在地面,然后将圆形土管与土锅壶口相连,土管对准土炉上的洞口,这样只需不停搓动风车的柄,土锅内两块树皮制成的扇叶就会旋转不停,输送出大量风力,透过土管“吹”进土炉,使得土炉内的火力变得十分强劲。
陈达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喃喃问道:“哥,你这是风箱?”
他在农村老家见过风箱,清楚几分其中的原理。
柳直点点头:“差不多吧,我叫它弓式鼓风机。”
弓式鼓风机?陈达低声默念一遍,又问道:“弓式是什么意思?”
柳直笑了笑,将三根木棍组成的“门”拿过来,两根门柱插在土锅两侧,风车柄正好对着“门顶”的小洞,因为土锅内他已经放上了一块小木板,木板中间同样凿出一个小洞,而风车顶端顶住的位置正好是这个小洞,所以整座风车便固定在了门顶和木板的两个小洞间,不会往外移动。
随后,他拿起刚做好的鞭子,麻绳在风车柄上绕了一圈,将绳子拉直,连着木棍尾端一齐握在手里,前后缓缓拉动,风车柄便高速旋转起来,土炉内的火焰持续蹿高,温度大涨。
柳直看着陈达,顺便解释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弓式,不管我拉还是推,这里面的扇叶都会飞快转动,因为扇叶是直的,所以正转反转都会出风,气流就不会中断,达到类似于鼓风机的效果。”
见土炉内的火焰持续高涨,陈达只觉大开眼界,他听爷爷说过,传统的风箱也能达到类似鼓风机的效果,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很复杂的设计,而柳直用泥土、树枝、树皮、草绳等原始材料就做到了,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唔,哥,这东西叼是叼,可是有什么用啊?”陈达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打一把长枪,赵云用的那种长枪。”柳直说完,走到一旁拿起六方树的树干,对陈达道:“你知道这种树有多硬吗?”
“我只知道很硬。”陈达闷闷的说,柳直用树枝杀死犬妖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并且还亲自测试了那根树枝的重量,他在学校时卧推能达到80公斤,还不算杠铃杆在内,但就算用出吃奶的劲也提不起那根长不到两米,粗不过手臂的树枝,可见其密度必然高得吓人。
“这么说吧,这种树的密度超过铂金,坚硬程度超过钻石。”柳直说着,将树干平放在土炉上,并转向陈达道:“去帮我拉一下鼓风机,像我刚才那样弄就行。”
陈达哦了一声,坐在鼓风机旁推拉不停,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是想把这树干做成一把长枪?对了,我记得钻石是地球上最坚硬的物质吧,这树真的有这么硬?”
柳直懒懒答道:“我骗你干嘛,再说钻石也不是地球最坚硬的物质,那都是商家炒作出来的,是一种营销手段,地球上单是自然界中,比钻石更坚硬的矿物质就有两种,人工合成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陈达一副受教的神情,转而又道:“既然这棵树这么硬,火烧只怕没什么用吧。”
“一般的火的确没用,但有了鼓风机就不同了,大概只需要八百度的火温,就能把这种木材的表面烧得一点点碳化,温度越高,效率也就越快。”柳直解释一句。
“那不是要烧很久?”陈达道。
“嗯,要烧出枪杆大概需要四到五天,磨制枪头和枪柄差不多也要这么久,加起来得十天左右。”柳直道,燃点较低可以说是六方木唯一的缺点,一旦碰上可以喷火的妖兽或者能够控火的特殊觉醒者,这种武器很容易遭到损坏,而修复却因材料的限制根本无法实施,改造和再次制作则费时费力,与一些稀有金属比起来,确实算不得上佳的武器材料。
…………
其后的三天时间,众人在柳直的带领下,白天赶路夜间休息,终于在第四天正午时,来到了山凹中的营地。
此时营地周围的树已经砍光了,树桩也连根拔起做成了各种工具,一排排木床在崖底绵延开来,长达百余米,木床上铺着草垫,放着草枕,极少数木床上面,还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洗得也分外干净的兽皮,一看便是大人物的床榻。
某些床榻周围,还有木桌木椅等物,桌上摆着石器和锅碗瓢盆,有瓷质的,也有木质的,其中以木质居多。
大概每十张床中间,就放置着一个高宽均有一米的大瓷缸,一块圆圆的木板盖住缸顶,不时会见到有人提着木瓢过来饮水,想来都是烧好的白开水。
营地左侧的空地上,摆放着将近四十个土制灶台,二三十个男女正在那儿忙活不停,炊具除了瓷罐和蒸笼外,还有打磨得颇为精巧的石锅,众人隔得老远就能闻到炒菜和煮汤所飘出来的香味。
再往外看,营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