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当家虽然武功高强,轻功比常穆二人却是差了太多,谁也没信心能从这偌大一个湖面上一气飞渡过去。
就算知道穆典可不会对常千佛怎么样,到底是不放心的。
不知道谁说了声:“追!”一行人沿着九曲石桥狂奔疾走。
过大动静惊动了前堂的护卫,四面八方都有人往这边赶来,让一大群行事稳重的当家们慌张至此,想也不用想,那是出了大事了。
一个面相朴实的护卫率先冲来,尚有两丈远,便高声发问:“当家的,出什么事了?”
“快!”蒋越喝道:“通知东熟药所,全面戒严!”
为了迅速而准确传达讯息,方便御敌,怀仁堂的各房各苑都有自己一套属于自己的警哨声,通过音阶高低以及间隔长短区别,护卫们反复练习后熟记于心,俱能快速区分并加以应用。
这个办法是毓敏提出来的,最先运用在匪寇横行的滇南一带,后经不断地改进跟完善,绝大多数药堂都在使用,收效显著。
还不等护卫们掏出响哨吹响,从东熟药所的方向便传来急切的求救声,高低错落,响连一片。
不仅东熟药所,与之毗连的东药库、东药房全都遭遇了敌情。
蒋越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头远望,就见从怀仁堂的东南方向升起滚滚浓烟,叫盛夏的东南风吹得张牙舞爪,如野云急渡,迅速向着怀仁堂内部蔓延。
不过片刻功夫,西南角红光大盛,大火已经彻底烧了起来。
蒋越胸口仿佛挨了一闷锤,身子猛地晃了一下,踉跄数步才站稳。定定望着西南方向冲天的火光,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灰败、绝望、痛苦——兼而有之!
怀仁堂终究是在他的手里灾厄频连,不复往昔。
蒋越老泪潸然,片刻后,抬手抹一把脸,朝着正厅方向狂奔。
凌涪也在跑,然而他知道,此刻跑得再快,也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也许,他们应该相信穆四。他在心中如是想道。
*****
东药库已成一片火海。
谭朗扛着刀,围着药库奔走叫骂,破音的喝吼声显示着他的愤怒至极。
谭朗有十二房姨太太,他最宠爱的是吴绿枝。当初为了逼吴绿枝给自己做妾,他失手打死了吴绿枝的父亲。手下也有人劝过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将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一个祸害。
可是谭朗愣是没舍得。
他在城中置了宅子,接吴绿枝的母亲来住,几次放过溜进府伺机复仇的吴山,都是因为他太爱惜这个女人了。
只要吴绿枝肯乖乖地留在他身边,他能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可是吴绿枝不安分,跟管家的儿子搞在一起,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就是这样,谭朗还是没有舍得杀她,只是打了她一顿,把她关起来,想给她一个教训。
结果吴绿枝跑了。
谭朗带人一路追到怀仁堂,踹开门,正好看到吴绿枝和杜思勉俩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房中的情形显然是很激烈的。甚至他都冲进去了,两人都没有分开。吴绿枝的鸳鸯红肚兜褪到了肚脐眼上,面红气喘,媚眼如丝,是从未在他面前显现过的迷乱和娇软之态。
谭朗嫉妒得要发疯,愤怒得要发狂。
心神狂乱之下,他一刀砍偏了,让那对狗男女有了喘息之机。又让动熟药所的护卫拦了一程,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奸夫**相扶相携地从后门溜了出去,钻进了东药库。
因地理所限,那东药库的格局与大多库房的格局不同。
仓房起在旮旯处,如蜂房蚁巢,小而密集。内里道路交错相连,仓仓相连,四通八达。
别说谭朗一个外人,根本弄不清里面的门道。就是道路熟悉的人,想在这错综复杂里找出两个有心躲避的人,也是万难。
谭朗在东药库里绕行半天,把自己绕得头晕眼花迷了路,愣是连杜思勉和吴绿枝的影子都没有瞧见。一气之下发了狠,叫手下在四面出口守着,自己回熟药所点了个火把来,在东药库内四处点火。
库房里囤积着大量药材,而绝大多数药材又是不耐潮的,建造之初便将地势抬得极高,通风干燥。虽为应对火灾设有相应的防范措施,但谭朗带来的一拨打手将药库搅得天翻地覆,看守都被引出去了,谭朗又是这么个纵火法,引燃库房还不是顷刻间的事。
他就不相信了,都这样了还逼不出那对狗男女。
“天杀的王八蛋!敢搞脑子的女人!不阉了你老子就不姓谭!”谭朗粗着嗓子,狂声怒骂。
一面回头吩咐身后几个打手,死死拖住怀仁堂的护卫,不让他们救火。
酣斗激烈,不时有伤亡。
眼看着打手们就要顶不住,谭朗也跳进人群里,加入战斗,疯了一样地挥刀乱砍。
他没有想到,怀仁堂一个小小药堂的护卫,竟有如此战力。幸亏谭周嫌他手下的人武艺不精,将自己身边的高手指派了十几人给他,否则就他手下那帮子饭桶,实在不够怀仁堂的护卫正眼看的。
亲信耗子冲过来,急声叫道:“谭爷谭爷,上次发现那对狗男女了,就在北面。”
谭朗提着刀就往北边冲,果然见吴绿枝搀着杜思勉从北面一扇小门里出来。
杜思勉大概是叫烟尘呛着了,弯腰大声咳嗽,从脖子到脸胀得通红,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吴绿枝伸手与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