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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铜漏又响了数声,将明未明天,最是寂静难熬的时候。
门外传来打斗声。
韩荦钧披衣带上门出去,看了一眼对面深闭的门板,绕开切风铁走出去。
鸱已倒在血泊中,鸮正和一人在院中打斗。
借着昏冥晨光,可以看出那人生得极是英伟,如雕如琢的面孔,却带着一股粗烈豪放气,是最不像穆家人的穆家人——三公子穆子焱。
鸮擅近身搏杀,穆子焱的刀法大开大合,是不一样的打法。
于是见得这二人一人致力拉开距离,一人却拼了命地欺近纠缠,一来一往,打得很是激酣。
鸱闭目不动,应是死了。
鸱鸮这种性极凶残的杀手,只要还存一口气,绝对是不咬死对手不罢休。
他武功不弱,但只有腹部中了一刀,应当是穆子焱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给了他出其不意的一致命击。
——真是个狠角。
韩荦钧握锏走了出去。
鸮紧绷的神色明显松了一大截:“韩大人,您来得正好——”她且战且退,往门口靠过来。
韩荦钧抬起手臂,直接将鸮的后半段话堵在了喉咙里。
重锏无锋无刃,他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用一把粗铁,捅穿了鸮的后背,贯心而出。
“你?”鸮猛然扭头,三角眼里充满了了愤恨的不可思议。
她眼珠骤然一棱,想到什么,看向地上死去的鸱,神色忽闪不定,继而爆发出更尖利的愤恨:“男人,都一个德行——”
韩荦钧没有给鸮把话说完的机会,握锏在胸膛里一搅,往前送去。
鸮倒下去了。
“我还想听听什么原因,让冷静韩大人这么不计后果。”
穆子焱把刀插在脚下,戏谑笑:“多大的仇,非要亲自动手?”
穆门人杀了穆门人,穆沧平再倚重韩荦钧,也不能不追究。
他大可从旁助战,只要鸮身上的致命伤是刀不是锏,能免他不少麻烦。
“主仆不同,贵贱分别。”韩荦钧淡淡说道:“鸮犯主了,我替盟主清理门户。”
穆子焱最烦别人跟他打花腔,韩荦钧和鸮之间的恩怨,他也不感兴趣,“明说了吧,我是冲瞿玉儿来的。咱们俩是和还是打?”
“三公子见过穆典可了?”韩荦钧不答反问。
“看来是要打了。”
穆子焱自砖缝里拔出“荡荒”,话不多说,扬刀就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