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焱嘴角的讽笑僵住了。
不是他粗心,恐怕谁都不会去想,要从树大根深的方容手上截住一封送到天子跟前的信,这事还能成功。
“如果是从前的方容,我兴许会为难。”穆沧平缓声说道:“但如今,两族已然失势,圣眷正浓的苏宁两家正愁没机会在他们头上踩上两脚,方卿言地位不保,宫人爱财爱利,我不管从哪个方面着手,就能轻易地将这封信换下。再不济,我可以走一趟冀州。”
穆子焱的心一瞬间凉透。
闯入方严的中军大帐,把信夺回。换了其他的人,或许连想都不敢想,但穆沧平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似乎还嫌这盆冷水教得不彻底,穆沧平接着往下说。
“又或者,你将自己看得太高?”穆沧平的声音有股子冷然意:“你想拉着所有姓穆的跟你一起去死,难道你没有听过一个典故,叫‘舍一隅而保八郡之安’?我可以选择大义灭亲,先废了你。”
“吱——”
“吱——吱——”
池塘夏草中,蟋蟀发出不绝的叫声,刺破空气里的凝重。
“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穆子焱强撑出来的气势被扑灭殆尽,只剩下骨子里的最后一点不屈服:“你如果想用这一点来威胁我,让我听从你的摆布。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穆沧平无心与穆子焱争口舌高下。
他愿意说这么多话,也不是为了向穆子焱展现自己有多大能耐,而穆子焱的做法有多愚蠢。
“方严的副将王婺直明天一早抵达。”穆沧平嗓音平简地说道:“到时你跟着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政客手段。”
他哼了一声:“方容两姓屹立两朝不倒,需要你替他们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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