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方卿言上前一步,挽了薛清灵的胳膊,笑语晏晏,“你我姐妹,何来这么多礼数。”
薛清灵颇有些受宠若惊,并不敢推拒。
“相爷今日着人传话来,你事办得漂亮,他很满意。”边走,方卿言边说起赈灾的事来,“……如此来,那苏小妹对你感激,苏家必会设法拉拢你,你且应付着……不出今日,朝臣就要具本弹劾后宫干政了,这火也烧不到你身上——如今办事,越发练达。”
“娘娘教得好。”
薛清灵不卑不亢,并未因为方卿言的亲昵态度而忘形。
“你瞧瞧她。”方卿言扭头看蒋连一眼,笑嗔道:“总与我生分。”
方卿言待人不算冷淡,但绝对谈不上热情。凡常见到她,她就总那么笑着,端庄得体,又透着丝丝恰到好处的风情。
不疏不亲,不远不近。
今日大不一样。薛清灵觉外地高兴。笑容还是一样的笑容,但就是说不清,里面到底多出了些什么。
回到椒兰宫,薛清灵照例练了会剑,给雨前抢摘下来的百合花换了水。
一屋子陶的瓷的花瓶,一只只洗净来灌上水,也颇得费些功夫。
有一朵花形很好看,被她制成了干花,放在风口处,这会子也阴干彻底了。
薛清灵取了花,夹在了枕畔一本常翻起,页缘都磨损了的书里。
那是她亲手抄写的诗词小调集本。
她其实并不怎么爱诗,也不好听曲。所以下会功夫抄上这么大一本,乃是爱极了当中一首。
那是一首写得并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名气的小调,宫中多不唱。
但是她很喜欢。
“门掩长安道……金雁尘昏么弦断……楼迥层城看不见……幽恨阔,楚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