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焱这一晚心绪难平,却是独个儿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金怜音一共育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都说是圆满得不能再圆满的安排。穆典可的夭折就像在这个圆上开了一道缺口,三兄妹嘴上不提,多少年心里总有一个伤疤。
如今这个缺口填上了,整个家却面临支离破碎。
穆沧平不用提了,他是宁愿没有这个父亲。但是穆子建,这个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今后恐怕也要渐行渐远了。
今天穆典可第一天回洛阳,穆子建没来,这就是一个信号。
自己跑出来另立门户,是跟穆沧平对着干。穆子建今日若来了,就是对他这种行为的默许,势必要犯到穆沧平。
仅仅是看不见的,尚不知会不会有的责罚,就让穆子建退缩了。可想而知,将来一旦他们与穆沧平之间起了冲突,这个大哥是万万指不上的。
穆子焱越想越难受,至于心痛难抑。
他自去地窖寻了一坛酒出来,也不跟厨房要菜,就对一天冷月一个人慢慢地把那一坛子酒喝完了。
回去倒头就睡。
依然五更不到就起来练刀了。
穆沧平是个该杀该剐的混蛋,可有一句话他说得很对:只有把刀练好了,才有资格站出来说话。
人无本事的时候,纵然受再多的冤屈不平,也只能活该受着,并不能把伤人的人怎么样,也不能阻止他继续伤你。
小四儿回来了,他这个不称职的兄长,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