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性子,随他父亲。
穆四跟伊霜,倒很不一样。
福伯新拿了一个陶碗出来,给穆典可倒上白水。
穆典可道了谢,端起碗慢慢喝水,心里在想:既然不想杀她,还把图还回来,大概是真的十分不愿常千佛娶她了。
“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的嗓子有些涩,便是说得艰难,也哽着喉一字一句说下去了,“但为了千佛,我愿意去变好。变成您希望和满意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或过往的经历这些无法的事情,老太爷既然请了我来,还请直言相告。”
常纪海隔烟雾看着这个骄傲却低头的女子,片刻后只是摇了摇头,“我并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改变。”
穆典可闭了闭眼。
她很快又平静下来,“我不会放弃千佛。”
常纪海点点头,“我知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穆典可在缠绕撕扯的团团的白烟里沉默着,终究不愿再忍受这样的难堪。她站起来,对着常纪海深深作了一礼——是对他作为常千佛的爷爷这个身份行的礼。
“叨扰多时,请老太爷多担待。晚辈告辞了。”
又转身对福伯行礼,拿起那个由穆子焱亲手送来常家堡的铁桦木盒子,如抱着一块千钧沉铁,背影孤且直,从合生堂的大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