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能平平静静地将往事重说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穆典可问道。
“没有想太远。”云锦笑道,“我与石公子约定好,先陪他在常家堡治好病,然后一道去往黔地。之后我便独个往南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又或者中途遇一山清水秀之地,就住下了。总之随遇而安罢。”
这倒真是云锦的性情。
“我要是没有腹中这个小家伙,也真想与你一道放马山川,看遍这人间风光。”
云锦笑了,“你可别诓我。就是没有这一个,不还有一个天上的太阳,水里的月亮么?”
穆典可微愕,然后想起来了。
这是当年还在姑苏云家庄时,常千佛托云锦送药给她,她亲口说的一番话,如今却被云锦拿来打趣她了。
——“……就像天上的太阳,水里的月亮,纵然光华万丈,你也不会想着上天下水去捞它。那到底太远了,太不真实了。”
“那时候…是真没想过会有今日。”穆典可笑得赧然。
犹记那时,她最大的心愿是大仇得报后,找一个大山深处的人迹罕至小村庄,盖一间瓦房,种两棵桑树,种田织布,无名无姓过一生。
如今有夫有子,常家堡为她在后山种了千株柘桑。实是上天厚待。
“我却想到了。”云锦笑道,“水至柔则至刚,以无形者化万形,以其无物,可御万物。你呀,不是你家那位夫君的对手。”
穆典可笑了,“你这水论,莫非也是跟大才子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