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笑,“伯娘这消息,再灵通不过。”
“不是我消息灵通。”袁氏伸出三根手指,笑,“三年才出一个探花,何况探花还未成亲,这帝都有些事啊,传的快极了。”
袁氏自己也是要给儿子在帝都寻亲事的,此际不禁道,“阿白那通身的气派,即使在帝都城,也是一数一数二的。”不得不承认,人生下来便是不一样的。如苏白,有什么出身呢?早早死了爹,跟着守寡的娘过活。苏先生先前只是赵家一月一两银子请的女先生,可是,暂不论天资,就是苏白本身,小时候那模样气派,硬是与寻常孩子不同。到如今,果然人中龙凤,出人头地。
赵长卿笑道,“庆表哥少年俊才,这一入翰林,少不得许多人打听的。伯娘买宅子,别忘了置个铁门槛,不然媒人得给你踏平了。”
袁氏直乐,“你就哄我开心吧。你比我早来帝都,又是个眼光好的,要是有什么合适的闺秀,只管告诉我。”
赵长卿笑,“成,我出门一定留意。只是如今认识的人也有限,要我说,伯娘不用急,庆表哥的人品在这儿摆着的。好饭不怕晚,宁可多挑一挑,定要挑一个四角齐全的,以后子孙三代都受益。”
袁氏笑,“是这个理。”
袁氏留赵长卿用过午饭,赵长卿便告辞了,笑,“伯娘这老远的来了帝都,先歇一歇,待伯娘哪日有空,我请伯娘去我那宅子逛逛。”
“你就是不请,我也必去的。”
多年相处下来,也有了些情分,何况帝都相逢,更是倍觉亲切。
袁氏一直送赵长卿出了院门,还是赵长卿苦劝,方不再送了。
辞了袁氏,出了朱家。赵长卿忽然想起她小时候去朱家给朱老太太请安时袁氏明媚鲜妍的脸孔,如今竟已鬓染霜华,额生细纹。好似只是一眨眼,这时光便已呼啸而过。
赵长卿不觉有些伤感。
晚间有苏白来访,苏白是来无影去无踪,饭没吃茶没喝,就跟赵长卿打听一件事,“卿姐姐,那戚家姑娘生得如何?”
赵长卿好笑,“待你去了戚家就能见着了,这会儿着哪门子急。”
苏白脸色一黯,小声与赵长卿道,“卿姐姐,你说我也就是个探花,翰林七品小官儿。如何就能得了侍郎大人青眼,我猜是不是他家闺女行情不大好……”还没说完就给赵长卿一巴掌呼了下去,赵长卿嗔道,“胡说八道,戚姑娘俊的很。”
苏白立刻乐了,拱手一揖,“多谢卿姐姐明言哪。”因他想得知未来老婆的相貌,他娘已戏耍了他千百遍,苏白转而来诈一诈赵长卿。哪怕赵长卿有些夸大,想来模样也不会太差。赵长卿立刻反应过来,笑,“好啊你,到我这儿来耍心眼。”
苏白哈哈一笑,“我这就得回去了,娘还等着我吃饭呢。”不待赵长卿留他,便告辞了。夏文送他出去,夏太太还问,“怎么没留苏探花吃饭?”
夏文笑,“来前他没跟苏先生说,苏先生定等着他回家吃的。”苏白是极孝顺的。
夏老太太听说苏探花到访,也嘀咕了一句,“还想瞅瞅探花什么形容呢。”
夏文笑,“哪天有空我请阿白过来,祖母愿意怎么瞅就怎么瞅。”
夏老太太笑,“人家是探花,哪儿能这样,叫人家笑话。”虽然自己孙子一样是进士,到底比不上探花。故此,夏老太太很是客气。
夏文一笑不再说话,夏老太太对赵长卿道,“我打听着,听说济仁堂的大夫是极灵的,要不请济仁堂的大夫家来给你瞧瞧,咱们再去西山寺烧烧香,兴许就能有了。”
夏老太太突然提这话,赵长卿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老太太是在说子嗣的事,赵长卿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不瞒老太太,帝都的太医我都请过了。太医说,我身子没问题。”
赵长卿这话,夏老太太也是反应了一时才反应过来赵长卿是什么意思,夏老太太顿时脸色大变,瞅着夏文直哆嗦,赵长卿上前一步扶住夏老太太的手,温柔笑道,“老太太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
真是笑话!
没孩子便是女人的错!
反正她身子没问题,夏家说她不能生,她还说是夏文的问题呢!
不要说夏老太太,便是夏太太也惊的说不出话,夏文微微讶意,唇角一挑,倒是很配合赵长卿,亦上前扶住老太太,“祖母就放心吧,我们还年轻呢。母亲都说,孩子的事,多由天意。”
夏太太此时却是连附和儿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眼中一片惊骇。
赵长卿这一神来之笔,自此之后,不要说夏老太太彻底委了,便是夏太太,对赵长卿比先时更加亲热,一时间,连夏玉这个亲生女儿都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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