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狭长的凤眼浅浅一眯,道“看来,我得回避一下。”其实常碧翠只是原主季清歌的继祖母,又与她何干?
只是这话,她不方便讲给刘玉镜听罢了。
“不讲,便出去。”
帝瑾轩以右手食指尖,轻轻的叩击着雕花木椅的扶手。深邃的眼眸淡淡的扫视了刘玉镜一眼,冷冷的道。
萧王爷的性情,侍奉了他多年的刘玉镜,岂能不知道?
他见主子爷怒了,便慌忙抱拳施礼,道“是这样儿的,萧王爷。牛楚熤说,虽然把常婆婆关进大牢的人,是刺史大人。
可是为莘绣作主的人,却是颜将军。”
“嗯。”
帝瑾轩微微颔首,道“还有……?”
“牛楚熤说,王爷如今就在俨城。若是颜将军没得到王爷的应允,怕是也不好跟刺史大人提及王妃娘娘继祖母的事。
所以……想请我跟王爷说说情,帮忙把常婆婆给保出来。”
刘玉镜一脸诚恳的道。
“他给了你什么?”
对于自个儿的随从刘玉镜,他是明白的。那不下点血本的话,想从刘玉镜身上得到点好处,就只有靠交情了。
刘玉镜战战兢兢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对儿玉耳环,双手恭敬的放在了帝瑾轩手中。道“这对儿耳环,是他给我的。”
凝视着手中的金玉耳环,泛着赤金色光芒的两个金圈,以及那晶莹剔透的玉坠,倒让季清歌隐隐的感到了有些熟悉。
从帝瑾轩手中接过耳环后,原主的记忆也就涌现在了她脑海里。
记忆中,一位身着淡紫华服的妇人,端坐在季将军府的大厅屏风后的软榻上。妇人眉如新月,桃花眼狭长而妩媚。细一看,与颜曦芸并无二致。
远远的观望,倒有些像季清歌自个儿。
幽幽烛光映照着妇人惨白的面容,她瘦弱的身躯离开软榻,拂了拂华服的下摆,往窗边走去。
在听到厚重的朱漆大门开启的声音后,妇人几乎是一阵小跑的往大门跑去的。
刚一出大门,妇人脚下一滑,便摔倒在了雪地上。
身着铠甲的男子,赶紧上前抱起了妇人,关切道“馨莹?”
“夫君……”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季墨辰英挺的剑眉微锁着,凤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惜的光。
这时,季清歌才明白,原主季清歌长的更像她父亲季墨辰。特别是那双狭长的凤眼,极为灵动。
季墨辰看向颜馨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无限的宠溺与温馨。
他抱着颜馨莹,一直往季府的大厅走去。
屏风后的木桌上,还摆放着满桌的珍馐佳肴。赤金色的酒壶里,有他妻子为他备下的药酒……
本已在景湖怡园酒楼聚过聚了,可他仍然信守承诺,在临行前同他妻子共用晚膳。
颜馨莹纤长的右手端起黑釉酒杯,将酒杯放到了季墨辰嘴边,喂他饮下。
“夫君,祝你早日凯旋。”
“馨莹,辛苦你了。等赶走了北檀贼子,为夫就卸甲归田,带着你和芊芊回俨城,侍奉双亲。”身着铠甲的男子伸手拥抱着颜馨莹,低沉的声音道。
而颜馨莹头上戴着的玉钗,正好就是上次常婆子插i在头上的蝴蝶发钗。戴着的耳环,正好就是她手上拿着的这对儿金玉耳环。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季清歌唇角勾了勾,道“这对儿耳环,本就是我母亲的遗物。理应归我所有。”
“退下。”
帝瑾轩见刘玉镜一脸尴尬,便挥了挥手,道。
见刘玉镜的身影退出雅间之后,季清歌才轻声说道“夫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母亲当年用过的玉钗,耳环,全在俨城。
而不是在皇城。
这说明什么?”
“这还用问?”说明季墨初对他嫂子有想法。帝瑾轩想到了,却没说完整。只是淡淡的道“常婆子是不会被判i死i刑的,但让她在大牢中历练历练,是对她有好处的。”
“那是。”
别的不说,起码不用她自个儿烧火煮饭了。都惹人嫌弃的请不到粗使丫头了的老婆子,在哪儿不都一样?
季清歌拿着耳环细细的注视了良久,才道“那季墨初为了娶个小媳妇儿生儿子,也是舍得下血本啊。如此……”
将金玉耳环收好后,她起身向浴室走去了。
没她在场,她家帝债主爷才方便与刘玉镜探讨,如何处置常婆子。
呆在木质浴缸里,还能听到帝瑾轩们谈话的声音。她拿着浴巾,小心的擦拭着身子。今日在雪地驰骋,让她真的见到了雪地上的死尸。
据说,那些人是活活被冻死的。
她骑在马背上,被帝瑾轩抱在怀中的时候,就轻声告诉帝瑾轩道“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过一本。里面说古代的某某年,发生雪灾后,路上能见到死尸。”
“嗯。”
“书里还写了,某地区发生过食人的惨剧……”
帝瑾轩听后,不以为然的道“你学的历史也好,看的也罢,都是与熙玥皇朝完全无关的。由此可见,那些食人的惨剧,绝不会是发生在熙玥皇朝的事。”
故而与他无关。
季清歌尴尬的笑笑,只好道“那是,那是。”
回到客栈的路有些漫长,想找个话题解解闷,也如此之难。
翌日清晨,季清歌用过早膳之后。就同帝瑾轩一道骑着追影战马,前往玉衡村了。
玉衡村位于俨城北部,是俨州府受雪灾最严重的一个村子。前往玉衡村的途中,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