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挡在朗素心面前,麒诺的手就停在她面门不到一寸的地方,而萧天允则快一步拦住前来阻止的人。而就在那人来到之时,房间中保护巫磊毅和巫悠无愁的黑衣影卫如潮水退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这是朱雀第一次叫麒诺主子,为了这个女人?还是对她的认可。
“如果你今日不站出来,我到会看不起你。”麒诺笑看着朱雀说道,慢慢收回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谢你了一眼要她“手下留人”之人,转身朝着房中走去。
朱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有些不明所以,抬头认真的看着麒诺,又转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麒诺的青龙、风云、雷霆。短短几个时辰,这个女子的机智聪明、果断狠戾让他们不得不叹服,甚至难以相信,这样的秉性作风会出自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父……爹……,你怎么来了?”看着面前出现的靛青身影,巫悠无愁一脸的惊慌,惨了惨了,这回要是被逮回去,他以后就别想再出来了,父王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叔父。”巫磊毅对于巫宿尘的态度,是打从心眼里的尊敬。冉鸢和慕喆修看到来人也是一愣,他不是当日便遂诺儿的娘亲还有爹、娘、外公回天山无涯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干什么?”唯独不待见面前之人的,就只有萧天允。
“恩,臭小子,待会儿再收拾你……你小子,摆那么一张晚娘,我欠你银子啦。”巫宿尘双手背在背后,颇有长者风范的瞪了一眼巫悠无愁,对着巫磊毅宠溺一笑,点点头,随即佯装严肃的骂起了萧天允。
行啊,来回寒暄一圈他到挺自然,真拿自己当那么回事儿。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有他的,这人的乐天跟逍遥子有的一拼。
“爷借谁也不借你。”这老头出了名的老奸巨猾,谁爱搭理他。看着麒诺回到桌前猛灌水,萧天允瞅他一眼,转身就走,把巫宿尘晾在了原地。
“说吧,怎么个留人法。”猛灌了几杯水,麒诺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舒畅,果然没有还是一身轻松的感觉最好。斜眼看着巫宿尘,他回来,出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巫磊毅看着麒诺毫无形象可言,却丝毫不做作,洒脱豪爽,自在悠闲的给自己猛灌水,微微一愣之后,释然一笑,她本就根寻常女子不一样,而且太过不一样。
“你娘不想你杀她。”
“是她不想,还是你不想?”
“没有区别,她不能死。”
朗素心自巫宿尘出现,面如死灰的神色突然有了生气,紧紧的盯着那张似幻似真的脸。多少年了?连自己都不记得是多少年前,她曾刻骨铭心的那张脸,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从锥心刺骨中醒来,哪怕泪眼模糊,眼前清晰浮现的都是这张魂牵梦萦的脸,如见见到了,突然觉得不真实,她觉得自己连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突然一口气血汹涌而出。
看着吐血倒地,却依然紧盯着自己的朗素心,巫宿尘只是叹了口气。
“她不能死?在我眼里,只有非死不可和非活不可这两种人,你认为她属于哪一种?”
“丫头,哎……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做绝对自己没好处?”
“呕?是吗?这是在指责我?得饶人处且饶人?真是笑话,方才如疯子一般要杀了我的人你不说,反而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倒要问问,我如何不饶人了?她现在已经死了吗?我万事做绝?狗急了还知道跳墙,难不成人家要杀我,我还要束手就擒,人头奉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如今心脉已断,就算活着,也只是个废人,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我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有本事,现在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甚至命归西天的人就是我。”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何必迁怒一个孩子。”巫宿尘听麒诺的话,大概也知道自己来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丫头身中情蛊,体内还有尚未苏醒的蛊王,银针封穴虚耗体力多日,若不是万般为己,必然不会出手如此重。
“哈哈哈哈哈……陈年往事……说得轻巧,巫宿尘,你到真是豁达,亲手害死自己的亲骨肉,却为了那个贱人跟别人的孩子出山,好,你真是好……”朗素心笑得讽刺而苦涩,心口很疼,不知道为什么比方才还要疼,一种撕裂而灼伤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掰开撕碎。
“你胡说,你个老妖婆,不准你诋毁我父亲。”巫悠无愁听完朗素心的话,顿时失了冷静。
“无愁,不得放肆,磊毅,将他带出去。”
“我不去,我不要出去,爹你告诉我,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假的。”
“无愁,大人的事,孩子不要插手。”巫宿尘看着激动得有些脸色苍白的巫悠无愁,无奈之下只能点了他的穴道,一旁的巫磊毅忙接住软倒的巫悠无愁,扶他去了旁边的雅间休息。
“他真的是你跟那个贱人的孩子?哈哈哈哈……原来我该杀的是他,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和我一样痛。”
“当年之事孰对孰错你心中有数,前尘往事我不想再提,今日保你性命并非我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麒诺。他就知道,以这丫头的脾气想要从她手中要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麒诺看了那封信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漠疏离的说道,“留人还是留命,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