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叛乱竟有这么多军队支持,不可能,南朝整国的军队多半都在我和三皇弟手中,如何会至于京城一夜间被围,九门提督和京城禁卫军都死光了不成,不行,我要立刻赶回去救皇兄。”
“你回不去的,别忘了,你们手上的军队都是谁给你们的,而你身边的影卫,除了少数心腹之外,又是谁的人。”
瑞王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拿着纸张的手一颤,然后慢慢放了下来,眼睛落在那信上最后一句话上,“太子失踪,南朝朝主着徽王带兵镇压平乱。”
似乎有那么些想不明白的东西正在渐渐清晰,哪怕自己不去想,它也在慢慢串联成线。为何父皇不让皇兄两年前就继承皇位,而是宣布他继位之后便一拖再拖,任由那些个兄弟明刀暗箭的刺杀算计,放任皇兄不管,让他独自研磨朝政,起初不得要领时,任由那些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奚落刁难皇兄……可是这一切皇兄都忍过去了,也熬过来了,如今的皇兄像极了曾经的父皇,那么的沉稳精明,干练睿智,他一直以帝王的严苛在要求自己,到底为何会是如此结局。
“父皇……他一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他的孩子?
瑞王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整个人阴沉的可怕,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使劲得双臂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这么说来,便也想得通为何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却还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用那修长的手指来回轻轻来回摩挲着兽谕,心中想着自己初到南朝时的画面,那个君王曾说,兽谕是南朝圣物,唯有岚麒赫林霖最纯正的血统才能驾驭,所以,她是他的女儿;他曾当着他们的面说,他舍不得自己离开,让她得空回去看看他;他一边给她无上荣宠,却一边将她推倒风口浪尖上,借她之名毁了位高权重的邹家,除掉了墨罗珏一族,这个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重量将相全族。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皇兄怎么会平白失踪呢……”瑞王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心中还把这点滴幻想,父皇如此疼爱皇兄……该不会下得去手……吧。他才出来几日,怎就……怎就如此恍如隔世般,曾经坚信的、习以为常的一切竟忽然变得于自己毫不相干一般,那自己过去的这二十年到底该给自己一个怎样的交代,还有皇兄,如今生死不明,他可是也已知道真相……
麒诺看着近乎绝望,浑身颓败之气的瑞王。“我派去保护你们的人悉数失联,南朝境内吉凶莫测,不过起码可以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南朝朝主要宣布的就不是失踪了。”此时再提“三弟”君洌,他心中有着难以言状的陌生和无奈。他和哥哥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而三弟自小受尽冷眼,从未见父皇对他嘘寒问暖,也从不见父皇像过问他们一样去关心三弟的学业、骑术和生活,可如今想来……从当初立皇兄为太子,三弟便一直居于高位,虽表面不受父皇重视,与朝中大臣也从不热络,可是也正因如此,皇兄对他越发的亲厚,当时他以为,三弟的王位是皇兄向父皇求来,虽然当时父皇也是如此说,可如今想来,一切不过是李代桃僵的把戏罢了。只是可笑了他们兄弟,这么多年来,父非生父,国非家国……这到底该怨谁……
“那万一是父……他觉得皇兄还有利用价值,想等三弟平定叛乱之后,将皇兄的死和叛乱的所有罪名全部推倒齐王身上……”如今,这“父皇”二字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不会,皇兄无论是在军中、朝廷还是民间,如今都颇有威望,若是他真有事,那人一定会以他被齐王杀害为由,激起民怨民愤,这样不是更有利于他剿灭叛军么。”
听完麒诺分析,瑞王心神略微一松,脱力一般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但愿如此。”
二人不再开口,须臾,房门被人直接推开,萧天允站在门口沉声道,“诺儿,该回去了。”她才刚走没多久他便开始想她了,又接到逐岩他们的线报,实在坐不住便下来找她。
“事情尚无定论,不必太着急,你那边的人能不用就别用,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说完,麒诺便牵起萧天允离开了房间,瑞王淡淡点头她也没看见。
“师兄,你可有太子消息?”麒诺知道,这人在他们身旁有眼线……
“他在我手上,准确说,应该是我救了他。”
麒诺脚步一顿,侧头惊讶的看着他。
“那日我的人将他从南朝那老头的手中救出,他受了很重的伤,一时半刻没法送出来。”
“是没法送,还是你另有打算。”麒诺一挑眉,直接问道。她的人并非南朝宫中的普通隐暗实力可相比,可是如今却仍无音讯,这天下间除了这人熟悉她身边人的隐匿手法和深浅,她再想不到别人,不过也好,起码证明她的人平安无事,既然她收不到关于他们和太子的任何消息,那么其他人也就更不可能知道,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萧天允毫不避讳的一笑道,“现在是就算我想送,人家也未必愿意,但我也确实另有打算……等我拿到了南朝朝主同意我们成亲的文书,我会将他接到这里来。”以你巫族公主的身份……一个不愿接受现实的重伤之人,生死就在一线间,能保住他的命已是万幸,却不懂得珍惜,若不是看在他是诺儿的哥哥的份上,他何必费如此大的力气去救他。
麒诺真不知是该感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