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磊毅沉思片刻,笑着抬头,“公主和师兄大义,望平王能为大漠百姓带来福音。”
“你便不想亲眼看看这结局。”平王登基,北国分裂,四国成为五国,五国之国,无国之国,到底会是怎样一番情景,连她这个女子,都不由心潮澎湃。
师兄和灵舒悠阳都在等的时机,是不是就是这个。
说着,麒诺又落下一子,一局珍珑摆成,破局之路,便只在一念之间,手中白字回旋,却迟迟没有落下。
“不是不想,磊毅只是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预设结局。”世事总无常,预想千万中结局,一旦他日那结果不如自己愿,心中便是满满的失落。
而且,这样一局棋,输了便是生死永隔,他不去想,只愿结局安好。
“你本可悠然天山之外,做你百贤不及其圣的毅公子,却非要入这尘世一遭,可有悔过。”
“一局棋,既已落子其中,便再无悔路,何况,磊毅不悔。”出天下能遇见她,便是此生之幸。
麒诺一笑,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随即收回手。
“破了……”巫磊毅有些激动的看着,没有惊讶,以她之能,这珍珑棋局虽精妙,却也不至于无可破。
麒诺一笑,便开始动手收棋子入篓。
“公主不继续下?”
“局已破,结局已定,下与不下,有何分别。”
巫磊毅忽然眼前一亮,随即笑道,“磊毅明白了,多谢公主提点,磊毅这就回去。”
“不急,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他这般心急火燎的回去,哪怕能说服朗家主,那老头也必定心存芥蒂。
麒诺起身去到洗漱台前洗了手,靑戈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看着旁边依然没有动静的样子,麒诺本想开口询问,看他是否已经用过膳,伤势有没有好些……可话到嘴边,看着靑戈要离开,却还是问不出口。终是走不出心中的坎。
巫磊毅看了麒诺一眼,笑着坐到桌前,淡淡开口,“靑戈姑娘,我师兄可有用过膳。”
靑戈闻言回头,先是看着巫磊毅一愣,随即看了眼麒诺,了然一笑,“逐岩已经送去了,说是一直在运功疗伤,尚未用过,不过伤势好了许多,倒是不用担心。”说完,才转身离开。
鸣烁既已传书回来,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才是。靑戈摸了摸怀中刚秀绣好的香囊,这是自己第一次送他东西,他肯定会很开心。
“公主。”
“嗯?”
“凤凰台前的木兰花开了。”
“那是我园中的木兰开得晚了些。”
“花开都是一般时节,只是观花的心情罢了,花再美,总也要有人欣赏才是,不如磊毅去摘些来给公主插在房中观赏。”
“不用了,花开于枝方能长久,何必非要辣手摧花。”
“公主当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麒诺一挑眉梢,抬头看巫磊毅笑着看了一眼那对面的墙面,那背后隐隐有起身下床的声音传来。
麒诺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原来他饶了那么大一个圈便是想说这个。
巫磊毅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谅让她心中一暖,“不知今后何家姑娘如此有福,能得磊毅相伴此生。”
巫磊毅闻言一愣,随即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顾着吃饭,不敢再说其他。
只是在麒诺看不见的眼底,有一丝失落划过,常伴于她身侧,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以朋友的身份看着她此生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陪伴在他身侧。
用完膳后,巫磊毅早早便回去了。
麒诺看着窗外渐浓的月色,拾起一旁的披风便除了房间。
后院种满了她喜欢的花花草草,也不乏毒花药草,但唯留了一片空地种着木兰,经巫磊毅一提醒,她倒是真有些想去看看。
来到园中,便见前方一抹白色身影孑然独立。
麒诺眼前一亮,师兄?
那人意识到身后来人,缓缓转身,“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苏帅看着麒诺眼神中那虽不明显,却依然能够灼伤他的心的失落。她是将自己看成了某人吧,因为不是,所以才这般失落。
麒诺缓步走上前,“睡得久了,出来活动下。”看着那开的绚烂而纯粹的木兰,心中淡淡的惆怅被无限拉长。
月浓花暗花不识,风影香离花不知。原来人的心境是这般左右心绪,你欢喜时,阴云密布寒风起照样是你的风和日丽,你难过时,纵使月明星稀,也只觉满眼凄凉寒意。
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神情有些许难掩的落寞的麒诺。本想开口,劝她顺从己心,无需介怀太多,可随即见她自嘲一笑,神色又恢复往日的清淡,最终没有开口。
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她心中有乾坤,自不会画地为牢。
远处阁楼之上,萧天允静立窗前,看着不远处那身白衣身旁的人,目光几变,那摁在窗沿上的手收回,握成拳隐入袖中,仅仅攥起。
“少爷,何不去跟公主解释清楚。”
“她若自己想不清楚,解释又有何用。”
逐岩轻轻叹气,他们这样的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荣耀和骄傲,才智和容貌,却也有着寻常男女的恩爱纠葛,感情之事,除了当事人,又怎有旁人插嘴的余地,倒是自己多言了。
只是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心中总不好受。
又站了片刻,萧天允忽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