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靠在走廊边的墙上,听着鸣人和薄野翎道别的声音,他一会儿想到厨房里的菜可能已经凉了,一会儿又想到薄野翎之前说的话,然后垂下眼睑盯着被磨得失去光彩的地板砖呆。房间里变得安静了,里面的人好像也没有再移动或说话,他都能猜想到薄野翎坐在床边或者椅子上的模样,长垂下来,眉眼低敛,美不胜收。他们一个坐在屋里,一个站在门外,都保持着一样的缄默。
半晌,靠在墙边的卡卡西重新站好,转身下楼。
安静的房间里,薄野翎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树影。上一任的房主应该离开没多久,房间里的东西也只是简单处理过,基本的家具甚至一些没用完又带不走的日用品都在。薄野翎脱了鞋,脚抵着脚绕着房间开始慢慢走,一步一步的计算房间的步数。
她想要出门去,找一枚向日葵的种子,再把向日葵养得又高又大,直到能支撑她的重量。薄野翎闭着眼睛,手指点着身边的墙壁继续往前走,她以前种过一株向日葵,在云雀恭弥的院子里,金黄色的花向阳生长,她爬上花蕊被太阳晒得倦倦的,层层叠叠的花瓣迎着阳光,温柔地拥抱住她。
所有的画面和细节都洋溢着暖意。
可是现在她很难再在短时间里让种子迅长成比常态还要大的花了吧。
薄野翎睁开眼睛,踩上了墙边的椅子,她一直在按直线行走,连中间的阻碍物也都一一踩过去。虽然她能感觉到身上的制约比以前那个严密的制约松懈很多,至少她还能听见万物的声音,但制约仍是制约,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再做到了。
薄野翎踩上床,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墙角之后慢慢地转弯。顺手关上了房间里的灯,薄野翎踩着床榻而过“你在吗?”她轻轻地出声音,问不存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你在我身边吗?”
也许是窗外的灯光无法使室内完全黑暗,那个声音并没有回应薄野翎。薄野翎轻轻一跃,像灵活的猫一样跳上了床边的实木书桌,然后想要跳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可是她微微一犹豫,像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地从桌上下来,然后躺在了地板上。银的姑娘侧着头去看窗户外面的夜色,这个角度让她找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以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躺在房间唯一一个小小的天窗下,凝视那那一小块蓝。
薄野翎再次闭上眼睛。
‘嗒’
窗边细小的声响唤醒了薄野翎渐眠的思绪,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窗口一个遮住了大半灯光的人影蹲在那里。薄野翎打了一个哈欠,半睁着眼睛有些困乏地看着那个人影,软绵绵地出声叫“卡卡西。”
“你房间里是没有床吗?”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卡卡西睁着死鱼眼看着薄野翎“居然睡在地板上……”
薄野翎坐起来,看着看卡卡西“卡卡西怎么来了?”
卡卡西提起手中打包好的食物,在薄野翎面前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饿不饿?”
没吃晚饭的薄野翎坐在地上,回视着卡卡西的眼睛,那只眼睛并没有回避她,于是薄野翎轻而易举的在里面找到了对方此刻的情绪。银的精灵偏了偏头,忽然笑起来,轻快地回答“好饿啊。”
卡卡西看着薄野翎搬凳子过来坐在他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顶。薄野翎好像从来不会和谁生气,就算突然在路上被撞倒,就算被围起来好奇的讨论,就算被他给了一把去别处的钥匙。她不生气,也不闹别扭,只是安安静静的接受,如果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自己用这些好来填满所有嫌隙,之后仍旧善待并相信。
“有检查过水电吗?有没有什么坏了的电器?”看着薄野翎吃完食物,卡卡西才出声问道“很多东西都要换吧?”
薄野翎摇头,眨着眼睛望卡卡西“没有检查。”
卡卡西睁着死鱼眼,却也不动,只是放缓了声音“这么不喜欢住在这里?”
薄野翎低下头,手指微微绞着银,低声回答“没有不喜欢。”她抬头看卡卡西,有些小心翼翼的,蓝眼睛比窗外的星空璀璨“只是不喜欢一个人。”
卡卡西一顿,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让薄野翎搬出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管关系如何住在他那里总是不妥的。可是薄野翎这么一低头,眼睫微颤,轻声细语的回答他,又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也败得一塌糊涂了。
吃完了晚饭,夜色也更深了,卡卡西起身想收拾桌面上的饭盒,就被薄野翎拉住了手指。
“没打算走。”他轻飘飘地回过头看了薄野翎一眼,完全洞悉了薄野翎的想法一样。
薄野翎放开了手,信赖地望着他。
附近的街道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剩路灯孤零零的开着。现在除了主干道还开着店面,还有人群,其他地方皆都慢慢陷入夜的寂静中。卡卡西收拾了书桌,转头看向揉眼睛的薄野翎“困了?”
薄野翎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去睡吧。”卡卡西简单的催促,整了整头上护额的位置“我等你睡了再回去。”
薄野翎拿着自己的鞋子跑进了卫生间里,简单洗漱后穿着鞋子又跑出来,一骨碌滚到床上,她拉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茧,然后一愣,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被子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她看着窗边的卡卡西。
“嗯,应该有可替换的被褥吧。”卡卡西并不意外,走到床边试图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