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泪水长流,爬起身,捧起扩音喇叭振聋发聩道:
“警告,不允许以任何形式攻击吊桥!违者出局!”
亚雷放缓了车速,但也仅仅是放缓,虽然眼球胀痛不能视物,他却强迫精神高度集中:
此时此刻,赛道上只剩下两辆战车,而对方牢牢占据先机。无论选择哪条赛道,对方如果先一步离开吊桥,只需堵住出口,自己这一方就会输。
时间紧迫,无法判断另外四架吊桥的方位,只能依靠听力跟紧六号战车。至于一条吊桥能不能承受两辆战车的重量,那就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了。
赌吧!火焰燃烧的啪啪声中,他竭力辨析着马蹄的交踏,车轴的滚动,御者迫退火焰挥出的飓风,学者法师的窃笑……
回忆!回忆吊桥的位置,当时的车速和距离……判断自己现在的车速,对方马车的速度……计算,吊桥和自己不断接近的距离,以对方马车的音源位置修正偏差……
只有把误差精确至英寸,才有踏入吊桥的机会,不能有丝毫的偏颇和妥协,以数据拼凑出视觉效果,现在需要挑战的,是我自己!
倾听……计算……描绘……
亚雷能感觉到,大量数据组成一副立体式的地图,如同沙盘一般,在脑海中构建出来。吊桥的方位,牛车的位置,二者之间的距离,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一切了如指掌,自己从未如此清晰的观察这个世界。
“亚雷你疯了吗?快停车!再跑下去,我们也会坠崖的!”耳旁传来布鲁诺强忍痛苦的叱责。
“不能停!我能看到……能看到!”
“你能看到?太好了!”银发少年显然会错了意。
在他的掌控下,牛车精确逼近吊桥,视力也逐渐恢复。但模糊视力观察到的景物,却和脑中构建的模型起了冲突。
亚雷合上眼帘,避免朦胧视差造成的干扰,脑中的地图再次明晰起来,手执缰绳甩出漂亮的弧度:
“吊桥就在前面!”
白肢野牛眨巴着暂时失明的眼睛,发出轻轻哞吼,踏入了吊桥的前端,战车随后微微左右摇晃。
“成功了!”布鲁诺率先恢复了视力,注意到身边闭眼驾车的同伴,露出了后怕兼震撼的神情:“我的上帝……你是这么驾车的……上帝保佑!”
眼中胀痛消失,亚雷睁开双眼,视力恢复如常的同时,心中的视觉也崩溃消散。他紧张注视前方的六号车,心中怅然若失,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指间滑去了。
“怎么办?他们赶上来了!”护旗手学者法师有些慌了。
不断轰开迫进的火焰,御者骑士冷冷笑道:“用法术逼他们减速,只要我们保持领先,一旦冲出吊桥,他们就死定了。”
“前面的人注意了,前面的人注意了!”布鲁诺双手握呈喇叭状:“在吊桥上你们若是有任何挑衅的举动,我们就同归于尽!重复一遍……我们就同归于尽!”
“怎么办!”学者法师慌了神,中断手中了的法术。
“冷静点!不能攻击吊桥,他们拿什么同归于尽,给我打!”御者骑士表现的不屑一顾。
“好!”重新默念咒文,学者法师瞄准后方奔驰的牛车,一击重力叠加送了出去。
疾驰中的牛车瞬间慢下来,白肢野牛鼻孔喷着白起,身体的重量猛增一倍,几乎站都站不稳,比之前身深陷泥潭还不如。
“恐吓失败了。”口中虽然遗憾,布鲁诺并没有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对这种状况早有心理准备。
“不……也许,我们真的要同归于尽了。”亚雷注意到左右两侧的锁链正变形拉长。
同时负载两辆战车,吊桥烧红的锁链本以濒临极限,白肢野牛体重剧增一倍,成为了压垮道桥的最后一根稻草。
“喀喀喀咔咔…”左右两根铁链接连断裂,牛车坠下峡谷的同时,前方六号车也跟着坠下来,御者骑士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明知吊桥超载,还用重力术,这是智商问题。不做死就不会死,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坠落中,布鲁诺还不忘反唇相讥。
急速下落至一半,一股轻柔的力量托住了他们,两辆战车连带其中的成员,羽毛一样飘然落地,毫发无损。
指挥官早已恢复了视力,可两眼酸痛难忍,止不住的流泪,需不断的拭去泪花,如同死了妈的诗人一样哽咽道:
“六号车不顾八号车的威胁,悍然使用了法术,导致吊桥的损坏,属于不可抗力。两组先后坠崖,判定为车体损坏。场上无比赛选手,根据规定,你们可以回到赛道继续比赛。”
“对面的骑士!”六号车的御者向这边走来,大约距离十步左右停下步伐:
“这场比赛下来,只剩你我二队,如果比赛进行下去,怎么想,都是拥有学者法师的我队,优势较大。”
“所以呢?”亚雷不可置否。
“决斗吧,以你我的胜负决定比赛结果,败者奉上战旗,你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在下亚雷·伯恩斯坦。”亚雷狞笑着向前一步,漆黑的光焰笼罩至全身,脚下石质地面裂出蜘蛛网状的纹路。
六号车御者抬手,数道蓝色的弧形风刃盘旋于手中:“那么开始了!我是杰顿·因巴斯。”
风刃转瞬即至,亚雷携裹钢斗气以一记横扫击散,足尖踏击地面,化为黑色的虚影,不断贴近对手。
“来得好!”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