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长时间的沉默让陈宣华心中忐忑不已,她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江盟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陈宣华明白得很,自己的爹爹不单是擅长于带兵打仗,心理战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陈宣华在心中暗自鼓劲一定不能让爹看出来自己在宫中作为内应。
“爹此次来时,耳闻最近后宫有些不太平,宣华你自己多加保重身体。”江盟书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在陈宣华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起身便要离去,“宣华,爹爹希望你不要拖我的后退,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江盟书故意没有说便离开了大兴宫,独留陈宣华一人有些后怕地呆在原处。
大兴宫,似冷宫,江氏皇后未得宠。
笛声起,人入梦,犀角化尘引魂出。
在后宫中,陈宣华并未听闻过,还流传着这么两句诗……
“怎么,还在想韦孝宽离去之时说的话?”独孤伽罗端着两碗中药,分别放在杨坚与胡海面前。
“我觉得韦将军说得对,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若一直这样下去别说是要推翻杨素的统治,就是朝廷随便下发两三万兵马就能把我们一网打尽。”胡海回答道。一旁的杨坚默默地喝着药,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韦孝宽在杨坚醒后的第二天,待杨坚亲口将误会同独孤伽罗澄清后,便离开了。
离去之间,韦孝宽曾说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杨坚等人若想与朝廷抗衡怕是有些难度的,毕竟现在手中的队伍太少了,更何况,这护贤崖之下虽说离长安近倒不近,可也算不上远,难道杨坚想要在皇城脚下造反?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嗯,但是我觉得比起现在去壮大兵马,我们更需要一个据点。”将碗中苦涩的中药喝入腹中,杨坚道:“我们现在连一个据点都没有,就算是有贤能之士来投靠我们,那些贤士应该安顿在哪里?”
独孤伽罗与胡海纷纷沉默,等着杨坚的下言。
“又或者,退一步来说,我们有什么理由来让那些有志之士来投靠我们呢?我自知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贤君……”
杨坚话还未说完,胡海便急急忙忙地打断,道:“这杨素动不动便滥杀无辜,且忠恶不分,光是这点,便足矣令人发指!”
杨坚听胡海这么说,只是笑了笑,继而摇头表示否认,“我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我们出发亲自去探查民情。一个长安城不能表示什么,它乃皇城,就算是再穷苦,只要国库不空,怕是也衰败不到哪去的。”
胡海对杨坚的话表示赞同,杨坚将寻求意见的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独孤伽罗,后者对上杨坚的双眼,缓缓道:
“我留下来。”
独孤伽罗缓缓吐出口的话语让杨坚和胡海相继一愣。
“为,为什么?”胡海率先杨坚一步问出口,杨坚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里同样也写满了疑惑。
独孤伽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屋外,看着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还有着一些还未散去的阴霾,先前大雨冲刷过的原因,让院子的地变得泥泞,独孤伽罗仰头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深吸一口雨后的混杂着泥土味的空气,
道:“今年的冬季可落得个大雨!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每一样都是我精心照料着,娇贵得很。若我跟你们走了,谁来照料它们?”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独孤伽罗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不过是院里的那四棵梅树。那是苏威离开前交予独孤伽罗的树种,苏威曾对独孤伽罗说,待到这四株梅树的花盛开到第四百个花期,自己便会回来。
今年是第三百九十九年。独孤伽罗悉心照料了这四棵梅树整整三百九十九年。怎奈何今年一入冬,便是连日大雨,将才冒出头的花骨朵儿打得奚落,最终化作尘泥,而这一年独孤伽罗自然是空等了。
回过头,独孤伽罗便对上了杨坚欲言又止的那张俊脸,似看穿了杨坚的心事一般,莞尔道:“萧公子你放心,当初说好的你的江山我一定会帮助你一同夺回便是会做到的。”
第二日杨坚便和胡海收拾好行装易容后,去了长安城的聚富赌坊找韦孝宽,穿过聚杂在一起的赌徒群,杨坚二人被下人带领到赌坊二楼的房间内,韦孝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此外杨坚见到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不禁有些惊讶。
伍建章谦和地微笑着朝杨坚示意,杨坚惊讶伍建章怎么会到聚富坊来,伍建章却道是受人所托,作为中间人,并递交给杨坚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上绣着一支梅花,但只是一支还未绽开的花苞。
伍建章让杨坚将锦囊随身带在身边,待到锦囊上绣的梅花盛开之时,就将锦囊打开,里面将会有最新的情报。
杨坚端详着手中的小锦囊,久久未语。
伍建章见状继续道,若是发生什么事未能及时解决需要援兵的,也可以通过锦囊中的字条写入放进锦囊。
听到伍建章这样说,杨坚点点头,心中虽惊讶但是一想到伍建章本就是擅长于方术之人,杨坚惊讶之余也将锦囊收入怀中小心放好。其实杨坚未曾察觉其实让自己那么在意那个锦囊的不是因为伍建章所说的那锦囊妙用,而是锦囊上所绣的那一只含苞待放的梅花。
见伍建章看着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杨坚一个忍不住问出口:“这锦囊是什么人给你的?”
伍建章脸上笑意更甚,随口道:“早些时候,我在长安街上见这小锦囊做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