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裴蕴弯着腰恭敬的走进屋子,道:“皇上。”杨坚没有回应,只是从桌上拿起一本手谕,递给裴蕴,裴蕴赶紧走上前恭敬的接住,安静的等待主子的吩咐。
“交给夏无夏。”“是。”恭恭敬敬退出御书房,庄严威仪的御书房,便只剩一堆的奏折,和这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一群大雁越过高墙,给黄昏的时间添加了几分哀凉,石阶上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一头的黑发束在脑后,抬着头看着飞走的大雁,直到视线再也捕捉不到飞远的身影,才低下头,掩下羡慕的目光,落日的余晖在他的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直到,被明亮的宫灯覆盖。
一件墨绿色的锦缎披风轻巧的披在肩头,一双灵巧的手在胸前流利的打好蝴蝶结,道:“天气冷,一早一晚更要注意。”
墨绿色衣袍的人没有答话,下了石阶,艳红色的茶花开的满枝头都是,可看着却总觉得说不出的清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独孤伽罗,我做的这些都是站在最大利益的角度,我是为了整个大唐,那群天天只知道嘴上叫嚣的王公大臣,只会拖后腿,心里实在是烦躁了。”
“皇上,独孤伽罗知道,你就是为了大唐而生的,大唐就是你身体里留着的血,甚至于比你的血还要浓,正如皇上所说,王公大臣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民生疾苦,而这些,也注定了皇上这一条路会走的艰难重重。”
“大唐受损,于他们根本无利,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太多时候实在是懊恼。”“独孤伽罗知道,无奈独孤伽罗只是女人,没有办法帮到皇上。”
李昞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独孤伽罗,又转过头,一声浅浅的叹息飘散在晚风中,独孤伽罗随着李昞的步子缓慢的走着,满园的花开却遇上没有心情的人,注定只能是孤芳自赏。
“独孤伽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嗯应该二十年了吧!”“时间真快啊,恍惚只是昨天的事情,这二十年,谢谢你的照顾。”“皇上,独孤伽罗只是个没有用的女人,可以服侍在你身边,就是这没用的最后一丝欣慰。”
“太伤感了,我们不谈这些了,谈谈这次去楚城的事情吧!”“皇上是怕隋皇会在途中、”“不,隋皇背不起挑起两国战争这个骂名。”“其实隋皇心里也不想大战,劳民伤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弟弟的就大概了解了。”
“毕竟,卫王的威胁太大了,两个同样才华出众,只是因为长幼有序,就否定了另一个的抱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命吧!”“那皇上是要多带精锐前去?”“在别人的地盘上,除非带进军队。”
“所以皇上才让独孤伽罗将皇上前往大隋一事全力闹大?”“其实这件事不用人为也会是大事,传出隋皇要害我的消息,只是一张舆论保命符罢了,同时使的隋皇更加在意这件事。”
“嗯。”“这次你不用陪我,毕王不让人省心啊,你留在宫里,御林军和夜队直接听命于我,我将兵符和令牌给你,以防万一,同时我也会做好军事防范,你这里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交给你,我才放心。”
独孤伽罗浅浅的笑着,道:“独孤伽罗什么都听皇上的。”“嗯。”“皇上明天要走,今天不去看看皇后和妃嫔吗?”“再说吧!”便不再言语,两条人影缓缓的徘徊在小道上,拉出两道身影。
杨爽回到王府,虞世基随着他的脚步一同迈进书房,两人在椅子上坐下,虞世基才叹了口气,道:“原本我真的以为你为了逼你皇兄下台,不惜开动两国战争。”
“哦?那样的话,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知秋,一直,你都把我当做唯一的朋友,所以,如果我真的决定这样做,我有自信,你还是会帮我的。”
虞世基闻言别过脸去,端起桌上的点心,兀自吃着,每当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虞世基就会做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样的习惯杨爽早已习惯了。
“放心,李昞不会有事。”终究还是不忍太过为难好友,杨爽还是开口了。“好一招移祸东吴。”“呵,我和我的皇兄,才华本就是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不然皇兄不会是皇帝,也不会这样忌惮我。”
“甚至你的婚姻?”“没什么不好,章太师虽在朝中已无权势,不过,男人应该是保护女人,而不是依附。”“更何况,你的王妃,你还是喜欢的。”
杨爽扭头疑惑的看着虞世基,虞世基却像是十分享受他这样的心态,脸上带着满足的欣喜,道:“或者说,她让你想起了谁?”杨爽暗下了眼神,缓缓的道:“有一个完全住在心里的朋友,也是一件让人感激的事。”
“你的一生,都过得不尽如意,我希望我能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王妃能是带给你归家的决定,你能走到你想走的地方,希望这是上苍给你的补偿。”
“或许上苍补偿了皇兄,所以他都忘了,当年那场殉葬,父皇所有的妃子,那一个个温柔清丽的女子,成了一具具没有思想的木偶,随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葬在了黄土,冰凉宽阔的地宫,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是喜欢坐在窗边小院,凄凄的等待。”
“十年了吧!十年的时间还是抚不平你的梦魇。”“呵,那晚,我看见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吹着寒风的窗边,孤单的弹着琴,或许对她来讲,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