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看着对面而坐的姜夔,姜夔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但很显然,在这一刻已经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嗯,姜夔老弟在与时俱进方面,还是略有欠缺。
陈亮与茅耿朝夕相处了好长时间,可以说整个人都受到了茅耿的影响,思维明显超前。
而且陈亮在写《艾利士梦游仙境》和《三国演义》,一个是幻想个是历史亮如今已经能够在幻想和历史之间自由切换,在上一刻还能感受到历史的残忍,在下一刻就能享受幻想的美妙,一颗心灵在现实、历史和未来之间游走,陈亮觉得自己已经打开了一扇奇妙的大门。
陈亮自然不能同意姜夔的见解,于是阐述道:
“尧章兄啊,你知道吗,大理看似与我大宋很近,与四川、广西相邻,但其间群山峻岭,往来不易啊!人道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据说大理那边,其交通更是比四川还难,由临安到大理,起码三五个月吧,看起来近,实则远呐!相比起来,海上交通可谓便利之至,由临安到安南,不过四五十天,从广州到安南,就更快了,从安南到克拉地峡,不过二三十天。大宋与安南占城以及克拉地峡看起来远,实则很近呐。”
姜夔也承认,陈亮这话倒也说的不错,因而微微颔首。
陈亮开始介绍来自茅耿的新科技:
“而且你有所不知,茅耿正在造一种快船,据说叫做什么飞剪船,一天最起码能航行三百里,最快一天能航行一千里以上,据茅耿说,日后这种船从天竺到广州,不过21天。21天啊!尧章兄,海上虽然遥远,但实乃通途也。呵呵,当年唐僧去天竺取经,若是坐飞剪船的话,半年就可以打来回了。”
陈亮说的这些,多半都得自于茅耿的灌输,其中关于天竺到广州仅仅需要21天的说法,那是茅耿前世在读有关鸦片战争史料的时候偶尔读到的,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为了运鸦片,英国的怡和洋行和另一个洋行联合在加尔各答和伶仃洋之间开辟了一条快速飞剪船航线,运鸦片到中国最快只要21天。
这话听在姜夔耳中,却无论如何是不信的,姜夔打量了陈亮好久,发现陈亮并无玩笑之意,只好苦笑道:
“同甫兄,你是不是写那幻想了,连自己也信了!我大宋最快的船在海上日行也不到两百里,日行千里的船,写在你的幻想妨,但同甫兄可千万不要写着写着,一个不留神,自己也竟然误将这子虚乌有的东西当了真,这不妥吧。”
姜夔认为这是陈亮得了科幻臆想症,写着写着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陈亮摇头,姜夔看来还是习惯于陆上发展的传统思路,对于蓝海战略还是有些抗拒啊,于是劝酒道:
“尧章兄,来,喝酒,我还清醒,和尧章兄再多喝几杯毫无问题。”
酒杯一碰,到口就干,陈亮叹一口气,说道:
“尧章兄,汉唐之时,在西北开辟有陆上丝绸之路,我大宋失了西北,于是只能依赖于海上航路,这海上航路便是替代昔日丝绸之路的海上丝绸之路,这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对我大宋至关重要。此前我们大宋海商慢说不能染指天竺贸易,就算是三佛齐,也多是力有未逮。海上丝绸之路多被大食人控制,大食海商由此获利最巨,尧章兄啊,总不能一直是这样吧!反正,我陈亮既然明白了其中利害,无论如何,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姜夔一看,陈亮心意已决,自己也不好太过拂意于陈亮,只是提醒道:
“既然如此,我要提醒同甫兄的是,还是要量力而行的好,我观茅耿行事,赚钱是第一要务,我就没见过茅耿去做那虚头巴脑的事情。同甫兄啊,我们孤悬海外,赚钱还罢了,要是事涉海外疆土,想法虽然不坏,只怕实力有所不济啊,还是慎重为要。”
姜夔在心中也承认,海贸的确是一本万利,加上安南这里还挖到了一座巨大的煤矿,更是源源不断地在创造财富,只要不出乱子,比干什么都强。只是陈亮醉心于盲目扩张,千万不要惹出麻烦才好。
陈亮一看姜夔转而迁就了自己的意见,便释然道:
“尧章兄,其实大理也大可谋划一番,不过大理段氏在大理经营日久,反不如在这边海上和半岛之间经营容易,尧章兄尽可放心,只要腾出手来,大理还是要去的。明年还是以这边为主,我想,明年一年,克拉马路修好不成问题。此外,我反正是相信茅耿的,茅耿的飞剪船造出来之后,我准备多订几艘,往来于天竺与克拉地峡,克拉地峡与大宋,中间也可以落脚占城、下龙湾,尧章兄,等飞剪船开起来,我们两个,就能时不时去特区去看看了,对吧?”
“承同甫兄好意,呵呵,这当然是好事,我就好几次想去见见象山兄。”
“到时同去,同去。”
接下来陈亮就干脆呆在下龙湾过年了,下龙湾这里宋人越来越多,又不缺美女和琼酒,陈亮与姜夔又俱是逸兴飞扬之士,两人吟诗作词,又有美人轻歌曼舞,自然乐得逍遥。
一晃眼到了初一这一日,先是贺筑一早就来拜年了,这厮倒是积极!
“陈总监啊,我们能凑齐一千人以上,有三十几条大小船只,陈总监你看,我们几时去那克拉地峡?”
“贺筑,你别着急,过了元宵就去。另外,你的那些船我得好好看看,我跟你说,你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将来,我会为你订造一种快船,比你现在这种船快多了,速度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