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流星弹,不就是一个大号礼花弹吗!里面无非是包了点铅丸瓷片,居然就成了本时代被狂热追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呵呵,就这么一个大号礼花弹,卖到十八贯的价钱,马奋居然还一口一个良心价,那帮子傻x就没有被坑的感觉吗!”
老丘说这话时,其实是充满羡慕。马奋那帮人就凭着那么个不入流的军火肆无忌惮地坑蒙客户,那帮傻客户们完全没有被坑的觉悟,反而排队送上去受宰,真是令人羡慕嫉妒。
茅庚只是笑笑,而一旁的顾永强没有笑,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买家可不是像老丘你这么算账的,你老丘觉得不过是一个礼花弹,但占城、真腊的国王可不蠢,他们算的是成本收益,慢说一个流星弹运气好的话可以干掉好几个敌兵,就算是什么敌兵也没干掉,至少爆炸声能唬人,再说了,敌军有弹我没弹,士气也会大受打击,多花点钱不算什么,可要是输了战阵的话,那就忒不划算了。对不对!”
茅庚笑道:
“是这个理!所以说卖军火是暴利,放任何时代都不会错。问题是,克拉地峡那边卖点礼花弹无所谓,大宋朝廷暂时管不到他们,特区这里倒是有大把产能,问题是火药生产都是朝廷控制,卖流星弹是暴利不错,问题是这得朝廷来卖,你们觉得这破玩意不入流,朝廷却未必这么认为,还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同意卖呢!呵呵,反正我们不能私自生产走私军火,这事还得层层请示汇报才行。”
茅庚到了大宋以后,经手的生意越来越大,宰过的人小到屁民大到皇帝,早就有点麻木了。虽然说500文造价的流星弹能卖出十八贯黑心价,但毕竟属于触犯大宋底线的危险品贸易,风险值太高,身为大宋良民,茅庚觉得就算再大的暴利,都犯不着触碰。
老丘和顾永强显然不太赞成茅庚将生意往大宋朝廷推的态度,被21世纪的商业文化熏陶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基本上,21世纪的人全都是这么个理念——有钱不赚才是犯傻,人家美帝的私企不也是造军火卖军火吗!咱咋就不行呢!
对此,茅庚不敢苟同,或许茅庚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得有些厉害了。如今的茅庚完全将自己定位为大宋良民,甚至,也要求穿越团队是良民团队,任何时候都要确保屁股上不沾屎,总之,忠君爱国不犯规,才是良民楷模。
“兄弟啊,你看,永强老弟不是刚刚搞出了氯酸/钾和雷/汞吗,有了这两样,黑火/药就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掖着藏着了。火枪火炮这些暂时不扩散,礼花弹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劣火器,我看大可以敞开卖。要不,就跟北海郡王申请一批火/药,就说是下龙湾采矿需要,相信北海郡王不会不批吧。”克拉地峡那边产能受限不是别的,就是因为缺火/药,解决了火/药问题,产能一下子就能上去。
顾永强摇摇头,说道:
“氯酸/钾、雷/汞这两样,离量产还有一段时间,封建王朝就是这点不好,食盐生产是官方严控,盐化工成本有点高,特区也不例外。成本高就高一点倒还罢了,电解的电力不足也是一大问题。关键的是,这两样东西搞出来怎么跟大宋朝廷要钱,要多少钱,或者干脆就献给朝廷?!”
茅庚给两人的杯子满上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心道老丘也好顾永强也好,一颗心好像还是游离于大宋皇朝之外,这不好。
原则还是要坚持的,忠君守法做良民,底线不能突破:
“老丘啊,别小看黑火/药,黑火/药的潜能还是非常大的,火/药技术绝不能扩散。马奋他们卖的流星弹装填的黑火/药那当然是威力有限,纯粹是外贸版的,真正的药柱式黑火/药威力可不一般,万一这种技术流失,大宋也吃不了兜着走。至于氯酸/钾和雷/汞,我看不急于投入实用,等成熟了再说。我觉得,我们要算政治账,算政治账的话,这两样技术不如就白献给朝廷。”
现在特区的火/药厂已经不再停留在颗粒火/药的生产层面上,经马奋提醒,这会儿已经采用了火/药压柱技术,高度提纯的火/药加入酒精润湿,搅拌均匀,然后压制成条状的药柱,一经阴干,爆炸威力就大涨,同等重量的装药,药柱型的就平添6成的威力,这样造出来的地雷比后世八路的土地雷强得太多了。所以说,不要小看黑火/药,万万不能让蛮夷们也学会摆弄这玩意。
至于更牛的军工技术,你又不造反,你掖着藏着干吗!自己在此前就是白送水泥和计时表的技术,交了投名状之后皇帝很满意。很显然,新来的“海归”也非常有必要交一次投名状。
老丘显然心有不甘,不过也觉得完全可以灵活一点:
“氯酸/钾可以民用,比如用来生产更高质量的火柴,雷/汞只有军事价值,技术可以白送,氯酸/钾应该掌握在我们手上,实在不行,为了保证政治正确,表示我们时刻高举大宋旗帜,忠于大宋皇帝,可以卖专利给朝廷,收点专利费也好啊,哪怕是优惠价,那也好。什么都白送那就不是市场经济了,这样才科学,可以良性循环,拿这钱来开发更多的新技术。”
“对,我得承认,大宋这模样,就是市场经济的楷模,有可能比后世国朝的市场经济还市场经济,大宋的皇帝还是很遵守市场经济的原则的。”不能不说,顾永强对以赵宋皇帝为首的封建社会还是相当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