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泠有些恼地瞪他：“胡闹些什么。”她皱眉催促他：“去看看那个名单。”
宣离却干脆往她床边一坐：“不看。”他往席泠的身侧一躺，半眯了眼：“他愿意谁当三甲就谁当去。”
这话语可算是任性得很了。
席泠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宣离侧过身，将头埋在席泠颈窝，嗅了嗅，微微弯了眉，懒洋洋道：“又不是说当了三甲就能拿个好职位。”
他接着又笑了笑，语调微微拉长了，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得了个好职位，又未必是他的人呢。”
他蹭了蹭席泠的脖颈，有些亲昵地靠在上面，软绵绵问：“我说的对不对？”
他稍稍顿了顿，然后眉眼带了两分的笑，声音又轻又慢，甚至还带了两分些微的颤：“阿觅？”
席泠坐在帘后，看着殿前那些秀才做着卷，脑海里却总是浮现起昨儿个晚上，那少年伏在她肩头，软绵绵唤她“阿觅”的场景。
她到底是推开了他，他有些不愉，但是没有作声，只离开了凤栖宫，今儿个给她摆了一天的冷脸色。
席泠揉了揉眉心，看着那计时的香已经燃尽了，有公公宣布了时辰到，下去将纸卷都收了过来。
明面上是要给陛下过目一眼的，然后紧接着便送到了席泠的手里。
宣离也跟着到了她身边，总算是没跟她摆臭脸了，十分客气恭谨地道：“母后批阅纸卷，儿臣可否在一旁学习？”
态度良好，语气谦恭。
席泠扫了一眼一旁蹙着眉想要阻止的绿湖，抢先一步开了口：“皇儿既是有心，那便跟着吧。”
她口吻有些漫不经心，似是对此并不上心一般。
绿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席泠既然开了口，她也没法子再赶宣离出去，只能板着脸，盯着宣离。
宣离似是察觉不到绿湖的视线一般，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席泠的身边，然后他支着下巴，挨着席泠，一并看着上面的纸卷。
绿湖盯着他们两，眉头皱得愈发深，她看了许久，神情渐渐染上狐疑。
她总觉得，这两人间有些什么古怪，像是有什么隐秘的联系一般。
可是太后身边有她看着，没有什么端倪，丞相对皇宫把控又严，陛下是怎么着都不可能有法子和太后有联系才是。
绿湖想了许久也没明白，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报给丞相，却冷不丁听见那少年皇帝道：“我瞧着这份策论写的不错。”
绿湖猛地抬起头，踮起脚尖看向那张纸卷。
署名不是丞相给的那三人之一。
她有些急，生怕席泠不按照丞相的吩咐行事，低低咳嗽了一声，试图提醒席泠。
席泠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拿起了那张纸卷瞧，然后点头道：“皇儿的眼光不错。”
绿湖的咳嗽声愈发地大了起来。
席泠低着头佯装看那纸卷，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然后她慢条斯理地道：“那依皇儿之见，这人，该判第几？”
宣离稍稍垂了一下眉，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然后他轻声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