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人立在那一动都不敢动,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她曾经刚投奔的时候只是当作她的利用对象,她以为可以利用自己人生的经验来拉拢东王达到帮她谋求权力的目的。可到如今,韩健在她眼中早就如同上位者一样,令她连仰视都不敢仰视。韩健现在要杀她,也就只有一句话。
“夫人如今应该安享晚年才是。”韩健突然道,“何必再牵扯到权力场上的是是非非?倒还不如静下心,早些嫁人,做一个平常人不是更好?”
洛夫人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将韩健拿住的手抽回去,道:“奴家,正是想跟东王请辞,早些归故里。”
“故里?夫人还要回西凉旧地不成?”韩健脸色稍微升起愠色,令洛夫人的心跟着提起来。韩健脸上的愠色转瞬即逝,继而露出和善的笑容道,“本王还想让夫人多做一些事,暂时还舍不得让夫人辞去。”
洛夫人看着韩健,心中紧张至极。却不知韩健下一步准备对她做什么。
韩健道:“不知夫人突然回洛阳,还有何紧要之事?现下无人,夫人应该坦诚相告才是,若然继续隐瞒的话,也实在是对本王不够忠诚。虽然本王不想与夫人你为难,但……夫人毕竟曾为东王府效力,有不忠之事怕是比荨!
洛夫人马上又跪倒在地道:“少公子明鉴,奴家回洛阳……的确是有私心。奴家知那西凉公主,曾为少公子送女色而不得,想来是李氏公主不能贴合少公子的心意,所以……”
“所以你也想送一些女人到本王身边来?”韩健眯着眼看着洛夫人问道。
“是。”洛夫人把头低下。
韩健一笑道:“夫人这又是何必呢?本王身边向来不缺女人,我之所以不收李氏公主送来的妾婢,倒不是她选的妾婢没有姿色,而是她不懂我要她做的是什么。她只是本王的随从,她要做的是为本王办事,得到她应有的赏赐,而非用阴谋手段来与夫人你争什么。但夫人你……可是不同啊。
当初本王尚且只是一方藩王,手上无兵无权甚至连东王府都不能统辖之时,夫人便已投我门下,为我办事效命。当初若非夫人你调集人手过黄河烧了北王府的粮草,怕是洛阳城也早就易主,何来今日东王府的昌盛?这般情义,本王可是一辈子铭记于心,夫人请起。”
韩健将洛夫人给扶了起来。
洛夫人站起身,手还是被韩健拿着,她毕竟是妇道人家,被一个男子如此“轻薄”,就算是主上也感觉到别扭。但她也不敢提出来,而是任由韩健“胡作非为”。到韩健说完这番话,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更加“放肆”起来。
“夫人芳名为何?”韩健突然问道。
洛夫人一愣,在韩健身边效力多年,韩健从没问过如此私人的问题,别人也早就习惯当她是洛夫人,何曾有问过她的“芳名”?
“回少公子,奴家母亲曾唤奴家为……归汉。”
“归汉?”韩健听了不由一笑,本身洛夫人姓洛,名字连起来读就是洛归汉,虽然他知道以洛夫人母亲给她起名字的意思,是让她早些回到中土与父亲相认,但这名字实在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柔媚,完全是男子的名字,“好名字。”韩健赞道。
洛夫人低下头道:“奴家的贱名,不敢污了少公子的尊耳。”
“夫人说的又是哪里话。”韩健道,“回头本王便让人给夫人你正名,让天下人知道,你洛夫人并非是洛尚书的妾侍,而是她的女儿,也可让你认祖归宗。将来也不用再以洛夫人的名讳奔走于朝堂之间。”
洛夫人心中一惊,听到韩健说可以让她“奔走于朝堂之间”,这对她是有足够吸引力的。但她所追求的毕竟不是留在洛阳朝廷里,而是往西凉去,她母亲的部族残支,还有她生平所奋斗的,也不过是早些光复西凉,而她也可以在西凉复国之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奴家不敢有奢求。”洛夫人又有些悲凉道。
韩健笑道:“夫人又何必自轻?以夫人的能力和手段,将来就算为西凉王,也必能治理好一方。西凉百姓应该会概念夫人你的恩德……只是,夫人你并非本王心目中西凉王的最佳人选。”
本来韩健的话令洛夫人心都乱跳,就好像韩健要委任她为西凉王一样,但听到韩健后面的话,她的心又跌入谷底,瞬间起伏之下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知少公子心目中……人选是何人?”洛夫人问话的时候,手和嘴唇都有些颤抖。若不是韩健扶着她,说不定她已经软瘫在地。
韩健笑道:“此人说来与夫人你也有一番渊源,曾是夫人将她送到我身边,如今为本王做事,做的也很得体……”
说到这,洛夫人近乎肯定这个人便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李云,登时闭上眼不想再听下去,却未料韩健道,“此人便是夫人你的义女,西柳氏。”
洛夫人这才惊觉过来,道:“少公子,是想让……小女来继承西凉王之位?”
韩健微微摇头道:“如今她要为本王办事,本王暂且还离不开她的帮忙。可眼下鲜卑人又有意取道西凉旧地继而犯我关中疆土,本王也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发动曾经西凉旧地的人脉来抵御鲜卑人,而这个人,非夫人莫属不可。”
洛夫人凄凉笑道:“少公子过誉了。奴家早已为西凉旧部中人所遗弃,眼下莫说是号召人手,就连自己也没有多少人手来继续为东王府效命。”
“不然。”韩